然而,没有了对手是否也就意味着没有了追求?明将军怀想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丝毫不介意水知寒会把他的一举一动皆看在眼里,举杯对空朗声长啸:“林兄,我敬你一杯!”然后一饮而尽。水知寒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垂目敛声,对明将军的神情态度视若不见,只是轻抚自己尚未伤愈的右肩,似乎仅仅是这一场雪触发了伤口的疼痛。那是他两个月前在苏州穹隆山忘心峰顶上所受海南落花宫高手龙腾空的濒死一掌,亦是一直隐忍于明将军锋芒之下的水知寒首次纯以武功威慑江湖的一战。水知寒低声道:“知寒旧伤复发,暂请退下敷药。
而在京师南郊白露院的无想小筑中,那个倦靠在闺房窗边,凝望雪花的风华绝代的女子同样想到了那一天、那个人,同样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骆清幽轻轻站起身来,从墙上摘下那一把断了弦的偷天弓,抱在怀里,泛白的手指是那么用力,如同想在弓柄上刻下她深深怀念的那个名字。但这一刻,却有一丝恬静的笑容荡漾在她美丽的唇角边:就算天人永隔,但谁也管不住她那始终游逸在他身边的心。
斯人已逝,她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甚至比从前想得更加心安理得,因为没有人可以再笑话她,没有人可以用暧昧的态度说着她与他的流言蜚语,她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全与健康,还可以随时光明正大地因某件事、某个情景、某个片段追忆起与他的往事……只是,也再没有人用一柄小木锤给她敲核桃,没有人陪她像孩子一样打雪仗,没有人可以让她一面唇枪齿剑地斗嘴一面在心里觉得甜蜜,没有人让她理所当然日夜不寐地照顾直至嘴角生出了水疱,没有人可以让她忘了自己是蒹葭门主的责任……
有人敲敲房门,骆清幽方才从一刹那的恍惚心境中恢复过来:“小何,请稍等一下。”她一面轻拭不觉中湿润的眼眶,一面匆匆对镜而照,确定自己脸上没有任何失态的表情。屋外人一呆:“奇怪,我特别没有让人通报,你又怎么知道是我?”骆清幽淡然道:“除了你,还有谁那么既含蓄又没礼貌?”“哈哈,此言何解?什么叫既含蓄又没礼貌?”
骆清幽轻理云鬓:“你本是大步而来,至门口十步前却突然慢了下来,此谓含蓄。可是你倒是说说,普天之下除了你哪还有人半夜三更大摇大摆直闯女子闺房还不让人通报的?”“嘿嘿,放轻脚步只是想趁你不备吓你一跳,更何况现在远不到半夜三更之时,我当你是朋友才不和你见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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