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说的是哪里话,翰林老爷您如此通晓事理,我当然不会抓您了,不过……”
韩贵伸出一只手在崔翰林眼前,把食指和中指搓了搓。
“翰林老爷得破点财消消灾……”
崔翰林把脸一沉,不屑一笑:“我告诉你姓韩的,别给老朽来你们军营里喝唬人那一套!老朽在前朝可是翰林院侍读,放现在也是个道尹。你一个小小的营长还想来威胁老朽!”
韩贵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我说翰林大老爷!这都民国九年了,您还当这是您当年的大清王朝呢?宣统皇帝现在都没人拿他当盘菜了!”
“是没人把老朽当盘菜了,可老朽的大儿子还在胶东干着道尹呢!”
韩贵语塞。
“老朽家里有的是大洋,不过你要想要,得叫你们旅长来求老朽,你个小小的营长还没这资格!”
“好好好,我没资格,我没资格行了吧翰林大老爷……”
“您走好,恕不远送!”崔翰林起身把手向门外一抬,下了逐客令。
韩贵愣了一下,忙说:“翰林老爷您留步,我告辞了!”
刚出堂屋没几步,他便咬牙切齿低声骂骂咧咧道:
“这老龟孙羔子真是太难缠了!”
崔翰林招呼在外面浇花的老妈子进了堂屋,指着韩贵坐过的太师椅说:
“去,把它拿去劈了烧锅!”
“老爷,这椅子可是用黄花梨打的!”
“烧了!”
“是老爷!”老妈子很是不舍的把那把椅子搬了出去。
“真是的,老朽家的太师椅是什么鸟人都能坐的吗?什么东西!”
……
抱犊崮山外的一片树林里,崔梓童深一脚浅一脚气喘吁吁地往前走着。
她拿出手帕擦去了额头的汗水,望着不远处清晰可见的抱犊崮的山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忽然,三个端着枪的男子冷不丁出现在她面前!
崔梓童一声尖叫:“你们干吗?!”
……
兄弟堂里,孙野和王聪儿、周天成、辫子刘正围在一起拆一封信。
信是刚才钱三送来的。
信纸上只写了五个字:今晚风月楼见。
孙野不解:“风月楼不是窑子吗,李麟约我到那儿干什么?”
辫子刘和周天成也很是费解。
王聪儿没好气:“还能干什么?俩许久未见得好兄弟重逢了,那不得相约一起好好浪一下!”
辫子刘乐了:“这小子原来要请大当家的嫖g啊!”
“差不多……”周天成很深沉地点了点头。
“去你们的吧!我怎么感觉你们都那么下流龌龊呢?人家李麟和我都是很正儿八经的好青年,想当年我们在济南府读书的时候,济南府那么多窑子我们一次都没去过!”
王聪儿反唇相讥:“去没去过谁也不知道呀,反正都是你自己的嘴说的!”
“对对对,正当年的小青年,说没去过谁都不信!”辫子刘在一旁附和。
“得得得,我去过还不行吗?咱说正事,说正事儿……我认为李麟让我去风月楼,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王聪儿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话说找窑姐儿这事的确很重要,大晚上的可得找个俊一点的!”
“你看你又来了!”
“姐懒得管你,你们商量着办吧,窑子里的事儿你们老爷们比我知道的多!”
说着,王聪儿用挑衅的眼神看了看孙野,从兜里掏出九节鞭故意在手里抖得哗哗直响。
狸子欣喜若狂地跑进兄弟堂。
“大当家的,外面有个女的找你,长的可俊了!”
崔梓童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辫子刘和周天成都看呆了。
孙野是惊呆了。
“孙野!”崔梓童声音如银铃般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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