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花的话轻飘飘落下,李夜墨只觉得耳畔生雷,又像一股罡风把心中迷雾都吹散了,如梦初醒一般。
原来,活着不是同猪狗那样,鼻头点地,迷茫得拱着,哼哼唧唧没有方向。
是心已往,身体跟在后面,虽万水千山,粉身碎骨,亦不能挡。
是心已经先到了,不是去,是归,是身归于心之所在。
是心英雄,继而身英雄,继而真英雄。
是好一盏璀璨琉璃灯,明晃晃一尊不飞神!
三花又吵闹着,威逼邋遢老道祖孙送他回家,二人面带苦涩,抵死不从。
琳仙子笑嘻嘻地把三花拉到自己怀里,冲邋遢老道祖孙二人挥了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二人如蒙大赦,包起算卦的玩意儿,一路小跑加作揖的远去了。
琳仙子又提起剑仙大会,让李夜墨安排住处,李夜墨立刻应下,几人一道,继续向崆峒山去。
“什么狗屁剑仙,都挺大的人了,对过家家有瘾!”
小三花骑在李夜墨的脖子上,双手环在胸前,一路上气呼呼地瘪着小嘴,只有冲着钟晓才会露出笑脸。
过了不到半日,到了崆峒山下的镇子。
镇子里几乎到处都是天南海北的江湖人,在街上摩肩接踵,手持着各色兵器来来往往。有三五成群,不知是哪家门派倾巢而出的,也有孤身一人,坐在茶楼、倚在墙根,寂寞如雪的,有大声呼喝、高朋满座的,也有暴尸街头、无人问津的。
钟晓小声道:“你若说全天下的江湖人都来了崆峒山,我也是信的。”
李夜墨道:“不说是全天下的江湖人,恐怕全天下的闲人和有心人都来了,晓儿,最近我们专心找那个乌夷山杀人的剑客,其他时候少与旁人争抢,鱼龙混杂,小心些总是好的。”
钟晓轻轻点头,经历了乱鸦坡之后的事,她也从江湖里看出几分浑浊来。
天下闻名的剑仙大会是张天下顶好的画卷,有来品赏的,也有憋着一腔热血,要在纸上画个戳的。
多少江湖人想借着剑仙大会扬名立万,再加上江湖人最是肆意妄为,脾气火爆,镇子里几乎每一时每一刻,都有江湖人厮杀比斗。
李夜墨、钟晓四人寻到火船帮购下的宅院,远远便看见很多人一层层拢着,堵在大门外。
钟晓上前询问一位百无聊赖地擦着剑的汉子:“这位大哥,他们在看什么热闹?”
那汉子见来人是一个小年轻,带着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嘴角撇了一下,轻蔑道:“不是看热闹,是看笑话,两个断了手的家伙非要在剑仙大会上丢人现眼,正在庭院门口,要分个高低。”
“只是比斗,不至于来这么多人吧?”李夜墨轻笑。
汉子头也不抬,继续擦着剑,“两个残废,一个独臂用剑,一个独臂用刀,用剑的不知道来历,逢人就夸说自己是剑仙,用刀的是火船帮的君子刀张威,君子刀早些年在嘉陵江上很有名的,小盟主会上断了手臂,他以为用剑的残废是被人雇来羞辱他的,所以非要砍了这位剑仙,他的朋友拦他,拉拉扯扯的,半天不出刀,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剑仙加上君子刀,噱头倒是蛮足。”
李夜墨打量了汉子一番,道:“这里临近火船帮的宅院,你说张威是残废,不怕他找你麻烦?”
汉子抬起头,冷哼一声,“我还怕他不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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