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试探地说道：“若放我出府，这事我绝对不会吐露半个字。”

李唯忠呵呵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自己与徐家之间，并无半点交情，自己反而欠徐家一条命。他们不信任自己也属正常。

徐家确实没必要为自己担这个风险，看来自己还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徐府才会相信自己。

他们既不放自己走，也不将自己交给官府，想必是有要事需要自己做，这事，兴许只有自己能做。

方玉轻轻松了一口气，说道：“贵府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

李唯忠说道：“并没有事情要方兄弟去做。只需要方兄弟的忠心。”

方玉脸色变了变，徐家是要自己效忠。

留在徐家，便是为奴为仆，难道还能让自己成为大管事不成。

当初自己考秀才，也是为了摆脱为奴为仆的困境。之后留在翠玉坊，自己和翠夫人也是有过约定的。

方玉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留在徐家绝不可能。”

李唯忠看方玉摇头，不慌不忙地说道：“你在这里多日，想必知道徐府可不是普通的富贵之家。若你肯留在徐府，赠银万两。青柠可是府中第一的美人，只要你愿意，小姐便将她许配给你。若你另有中意的人，只要说出来，我家小姐一定答应你。此外小姐的爷爷是中书舍人，大爷爷是吏部尚书。只要你用心办事，小姐便会保举你做官。”

钱财、美女、权利，每一样都令人心动。然而在方玉心中，这些都不算什么。

钱财，他可以自己去赚；妻子，只要长得不讨人厌，还是情投意合为佳；至于权利，官场之上步步惊心，自己这水平还是远离官场为妙。

方玉笑了笑，说道：“钱财，还是自己赚的花起来痛快。我还年少，并不想成亲过早。官，我也不想当。”

李唯忠的眼睛迷了起来，“那你就不要命了吗？”

方玉说道：“命，我当然想要。不过你们不会把我交出去，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李管事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把我交出去是什么后果。不妨告诉李管事，只要我死了，立即便会有人把我的供书交给官府。我虽不爱财，但有人爱财。”

李唯忠笑道：“这里护卫重重，只怕你很难将供书递出府外。”

方玉笑道：“不错。李管事应该知道，我也曾贩货经商，区区一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

秘密投书官府且无人发觉，换取一辈子的衣食无忧，这个风险值得冒。

莫非李管事以为所有的人都愿意为奴为婢，还是李管事可以杀了所有的知情人。”

李管事强笑道：“即便如此，官府也未必信你。我徐家大可上下打点，疏通关节。”

方玉说道：“徐家这么大的产业，想必是有人暗中庇护。若没人庇护，恐怕早就让人吃得一干二净。官字上下两张口，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李管事暗自心惊，嘴上却说道：“我家小姐的大爷爷可是吏部尚书，爷爷可是中书舍人。哪个敢动我们徐府。”

方玉点点头，说道：“不错。但恐怕越是大的官，对门风看的越重。对收留青楼之人这件事，只怕难以容忍。若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不会再庇护徐小姐。”

李管事怒急，“你”了一声，竟说不出话来。

方玉说道：“我并非不知好歹之人，也非忘恩负义之辈。徐小姐救命之恩我自会报答，但可不是用我的自由来报答。徐家若需我做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我可以去做。如何取舍，请徐小姐斟酌。”

话已经说到这儿了，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李唯忠站了起来，心说道：这个奸猾的小子，竟拿他无可奈何，气死我也！

李唯忠有些垂头丧气地去和徐云熙回禀刚才的事。

徐云熙和徐福正坐在厅堂中等着，见李唯忠的脸色，便知这事恐怕有了波折。

李唯忠将两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

徐云熙和徐福面面相觑，这方玉，还真是难以拿捏。徐福说道：“待我回去仔细查找，定会找出供书。”

徐云熙摇了摇头，说道：“这事，恐怕查了也没用。府中和方玉接触过得人不少，总不能都找过来拷问。若如此，恐怕人人自危，这徐府的人心也就散了。再说这供书是否存在也不可知。”

剩下的话，徐云熙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说大丫鬟青柠、檀香等人，张擒虎、李唯忠和徐福自己都和方玉接触过。

谁又能保证这些人没有私心呢。

这暗中投书，可是一点儿风险都没有的。

恐怕徐府灰飞烟灭的时候，那人才会去开封取银子。那时知道这个人是谁又有何用。

徐福说道：“这人竟如此狠毒。”

李唯忠说道：“这也算是自保之道吧。”

李唯忠和徐福两人互相看了看，都露出猜疑之色。

徐云熙将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叹了口气。

这小贼太可恶，还没怎么样就让自己的内外管事互相怀疑起来。剩下的，徐云熙没敢继续想下去。

李唯忠和徐福看了小姐一眼，这事或许只有小姐自己可以解决，但他们绝对不敢说出口。

“你们退下吧，我在想想。”徐云熙有气无力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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