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实看着王尧臣的背影暗骂“这个蠢货”。
狄青现在是枢密使,若不能和自己一条心,这个人是对未来自己皇位威胁最大的人。
想到皇位,他愤恨起来,如果不是宫女生的宋仁宗,当今的皇上应该是他的生父。自己的命运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从小就被一次一次送进宫中,随着每次龙种的出声,他就离开皇位远一步。
如今生父病重,自己仍然在一次又一次龙种夭折太子位得失只见徘徊。赵宗实已经不想再承受一次即将到手的失去,更何况朝中还有像狄青这样的人,声望如此高的武将,时刻威胁着自己。
赵宗实觉得,眼下仁宗无子,争取自己的权势非常重要,所以他决心排除每一个不愿意跟自己站一条船的政敌。
罗凯今天起了个大早,他和元泽一起到王安石的书房。王安石书桌上放着群牧司判官的任命诏书。他正看着韩绛差人送来的一封口信,说已在包大人面前美言,包大人择日邀王安石携子到府上一坐。王安石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回信谢过韩大人。王安石放下笔抬头正看见两个儿子携手进来。
长子王雱王元泽眉清目秀五官更像貌美的夫人吴氏,自由聪明伶俐饱读诗书,人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说起这孩子聪明倒有一个典故,七岁时候家中来客人带了一獐一鹿,便问元泽,哪个是獐哪个是鹿。小小孩子未曾见过此物,想了想于是回答:“獐旁边是鹿,鹿旁边是獐。”如此妙答引得众人赞叹,王安石自己也有此一子甚是为荣。
次子罗凯王若无此次康复却如同另外一人,棱角分明五官俊朗,近日听闻此子待人接物不逊于从小施教的长子,心里也是甚是欣慰。两人站在一处都已如成年人身高,只是毕竟还是孩子脸上略带稚嫩,身形略显单薄。
他示意二子落座,充满父亲慈爱的问道:“今日唤你二人来,是想听听,你们对自己以后有何打算?”
元泽和罗凯两个对视了一下,元泽想到自己是兄长于是先开口:“此次来京城受益匪浅,见识了大考。而且孩儿也听说欧阳大人主试重实才,不好华丽浮躁之文风,一改从前的取用人才风格。又见今科进士各个文采非凡,自愧不如。孩儿想继续深度,待胸有成竹定要金榜题名。”
王安石满意的点点头,这正是他所期待的。他又将目光转向罗凯,见罗凯低着头好像沉思什么。
罗凯在想让他进考场就要他命了,别说现在这些文言文,就是回到前身他都是十几岁辍学。想想也是巧合,原来十几岁失去家人放弃学业,这下十几岁多了父母兄弟,还要天天四书五经,这逆差也太大了。
元泽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罗凯急忙抬头,看到王安石正慈祥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阵发暖,一个月来前世久违的亲情的目光:“我的病好了,我又没读过书,不如学习料理些府上日常的杂事。这样爹爹可以安心工作,兄长也可专心学业。”
王安石没想到罗凯年纪不大,想的到也踏实务实他点点头:“功课还是学的,回头我带你们二人拜见包大人,若无如果能得包大人赏识,跟着包大人身边,学些当差办案也好。”
罗凯听着就兴奋,包大人那不就是包拯吗?传说中脑门磕了个月牙疤痕的包黑子。这回能见到活着的了,他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王安石和元泽同时看他,心话说这罗凯不是又傻了吧?
让罗凯头疼的是,为见包大人自己需要先恶补,兄长元泽成了自己家教,二人白天看书晚上还要秉烛夜读。
说到秉烛夜读,从罗凯搬到和元泽一个院子,王安石就派人送来蜡烛,烛台。本来这些照明之物家中也有,但是那会比油灯费用要高很多,所以不像濮邸那样灯火通明,只是自己和孩子夜晚读书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其他家人不需读书,或者早休息的都只是油灯照明。
罗凯搬到元泽住的那院还有一个好处,那院有一间书房,房内靠着墙边是一摞书架,两张矮桌对面而放,分别摆放地垫蒲团。先生一面居中也有套座椅,但是先生不是每日都来,就好比今天,先生就不来。
白天兄弟二人面对面各自读书,书房宽敞明亮,有一扇窗外是正院的荷花池,那日罗凯就是沿着池子边石头小径贴着窗下偷听结果落水的。虽然看书实在看不下去,也强忍着瞌睡无聊,他真不明白,没清醒之前的二公子怎么会有兴趣听读书呢。
罗凯走着神脑子里想着想着包拯断案那些典故。不由心中哼唱: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尊一声驸马爷细听端的。曾记得端午日朝贺天子,我与你在朝房曾把话提,说起了招赘事你神色不定,我料你在原郡定有前妻。到如今他母子前来寻你,为什么不相认反把她欺?我劝你认香莲是正理,祸到了临头悔不及。
哼着哼着竟唱出了声,正摇头晃脑高兴,听见哈哈的笑声,见元泽鼓掌说到:“若无吟的太是有趣了,但是没听清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是你病重幻影?”
罗凯偶尔和元泽聊些现代事物,这些被元泽病中幻影。
两人放下手中书本,罗凯想起京剧才不过一二百年历史,况且他们所在的汴京在现在应该是河南开封。而京剧则是北京戏曲,即使京剧有个一千年历史,那也是当下燕云十六州属于辽国地界。
罗凯心说,我说了他也不明白就笑着说,“是我病中幻境,那陈世美中了状元做了驸马夜就不要糟糠之妻,被包大人咔嚓用铡刀铡了。”
元泽听了哈哈哈大笑说到:“果然梦呓,从古至今只有唐会昌三年的状元郑颢做了驸马,再无他人。宋太祖之后以文考为主,状元受封文臣。贤弟不知道当朝是不许杀文臣的吗?”
罗凯心中一惊,幸好元泽提醒,否则自己万一说错话不是更糟糕,忙谢过了哥哥。哪知道元泽听完严肃了下来,“若无此梦不好,要世道世上最难相处是妇人,后汉书何进传中有一则典故,弟弟要听吗?”
罗凯见他小小年纪竟然谈起女人,好笑,索性点点头。见元泽晃头讲到。“商末姜太公,隐居渭水河边。其妻马氏嫌弃他贫困,不顾太公挽留而去,后太公助文王武王建立西周。后封在齐,乃春秋齐国始祖。马氏见他又富贵又有地位,懊悔当初离开了他。便找到姜太公请求与他恢复夫妻关系。姜太公已看透了马氏的为人,不想和她恢复夫妻关系,便把一壶水倒在地上,叫马氏把水收起来。马氏赶紧趴在地上去取水,但只能收到一些泥浆。于是姜太公冷冷地对她说:“你已离我而去,就不能再合在一块儿。这好比倒在地上的水,难以再收回来了!所谓国家之事易可容易?覆水不收,宜深思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