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戈走啦!宗师不在家,咱们改天再来!”
正说话的功夫,内宅等了半天的管家回来传信,看来几个人是白等了。管家跟在几人身后进了大厅,蓝风开口叫上姜戈,又回身顺手给管家塞了个包,管家是面色尴尬,死活不收。几个人以为管家没办好事,不好意思再收,就跟蓝衣中年人告辞。蓝月小声示意管家:“这个蓝衣服的想见宗师,那桌子上的金币就都是他准备给管家你的。你可要看在哥几个面子上,给人家通融通融啊。”管家是眉毛抽搐,尴尬一笑,没有接茬。
“几位小哥,留步。帮了某家大忙,还没请教贵姓高名?”蓝衣中年人赶忙起身,朗声说道。
“蓝衣服大哥请了,名字仅是代号,不用知道了。”蓝风打断了另外哥俩的答话,大声说道,显然还在生刚才他看不起姜戈的气。一说完,也不待蓝衣中年人再说话,拉上巴基修斯和蓝月推着姜戈就走了。
蓝衣服中年人也不气恼,看着他们走远,嘴角一扯,露出了个温和的微笑,在他心里还是很喜欢这几个年轻人的。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笑着说:“管家大人,桌子上的金币,是刚才那哥几个替我垫的,我可有事要跟您好好说说!您可有时间啊?”蓝风、蓝月、巴基修斯、姜戈四人上次过来花了不少钱总算买通门房、管家,得着机会拜会宗师,可惜闯了空门,人家不在家,跟管家约定了,过几天再过来拜会,虽然觉得可惜,可是遇到那个穿蓝衣服的中年人,坚持了那么久都没见到宗师,哥几个心里是略觉安慰。给他留下不少金币,也不知跟管家商量的如何,应该足够买通了。
对于拜会宗师这件事,哥几个都很上心,毕竟不是去闲聊,都是有那么几个小问题需要请教,尤其巴基修斯,那是希望学习人家的武技,以图报仇雪恨。这不,过得三五天觉得宗师差不多该回来了,四个人又来到了宗师府门前。
这回挺新鲜,门前没了门丁站岗,却多了个大号的木鼓。蓝风、蓝月、巴基修斯哥仨看不懂,姜戈却是一看就眼睛一亮,顿时有了猜测,当下把上次临走前跟蓝衣中年人说的话跟三人一说。看来上次见到的蓝衣中年人不是这的主人就是身份极高的人。至于也许是管家告诉宗师放木鼓的主意,四人都觉得万无可能,他不可能自绝财路。
姜戈拿起木鼓架子上的大鼓槌,咚!咚!咚!使劲锤了三下。还别说,这个鼓做的还真不错,上好的沉水料子,手工掏出来的镗口,满花的雕刻,外边包着金圈,明明是木鼓却敲出了金属的钢音。
姜戈还没放下鼓槌,宗师府大门吱扭一声开了条缝,探出来个脑袋,四人一看,来人认识,正是收了不少钱的大管家。
这回大管家可不是之前的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地眼角看人的模样了。见是四人,面色一苦,不待四人说话,当先强挤出一个笑脸,道:“几位爷,就知道是您们来了,能明白这木鼓怎么用的也就四位了。快进来吧,您四位客厅稍待,宗师等您几位多日了。”
管家边说着话,边开大门,走了出来,四人看他也没穿管家服,反而穿了一身粗布衣裳,还戴着家刑镣铐,从门里迈出来时镣铐砸到门槛上发出一声闷响,看来是不轻。蓝月还正从怀里掏门敬,看他这副模样也是一愣,有点不明所以。随即联想到那蓝衣中年人,有些猜到了为何如此。当即揣回了钱包,掏出来瓶伤药,递了过去。
那管家见又要给递门敬心里就是一哆嗦,本是要立刻拒绝,见人家揣了回去心里还有点失落和苦涩,但是又掏出来个瓶子,这好奇心可就勾起来了。接过手掰开瓶塞一闻,只觉得味道熟悉,竟是伤药,略一观察,其品质比自己几日来用的更好。心下感动,四人全不在意之前吃拿卡要的嫌人嘴脸,自己落魄,竟然还这般关心,真是宅心仁厚之人。当下眼圈一红,泪光打转,姜戈上前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慰。
曾经的大管家没再说话,拿袖子一抹眼圈,恭谨地尴尬一笑,略微躬身提着家刑镣铐,当前引路,众人随行。还是到那个待客大厅,上好了茶水、果盘,告罪一声,急忙忙向后宅通禀去了。
四人心里感慨,也没闲聊,想起上回跟那蓝衣中年人的会面,蓝风还鄙夷、训斥了人家几句,甩了脸子。一会见面得多尴尬?可是来都来了,尴尬也无可奈何,那一会又怎么说话呢?这可就有点头疼了。蓝风抬头看蓝月,蓝月也正抬头看蓝风,俩人对视一眼,显然想的都是一回事。蓝月无奈摇头,蓝风尴尬一笑,挠了挠脑袋。巴基修斯看这哥俩行为哪还不明白,心里虽然也是打鼓,但还是宽慰道:“宗师应当是心胸豁达的好人,肯定不会计较咱们上次的失礼。门口那木鼓不就是个说明嘛?姜戈的提议人家可是采纳了,而且管家还受了罚。”
姜戈站在旁边,正给巴基修斯倒茶水,听了这话,脸上一笑,道:“主子放心,我看宗师肯定是不会怪罪的,不知者无罪嘛。”
听了姜戈的话,蓝风心里稍安,但还是不悦道:“姜戈,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再说什么主仆,你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兄弟。就叫大哥、二哥。”
“风主子别生气,姜戈知道您疼我,但是主仆关系不能不在意,这在外面,我可不能给丢了人。我丢人不要紧,让人笑话主子管教无方,我可得难受死。再说,我即便大着胆子跟风主子、月主子称兄道弟的乱了礼数,可是跟巴基修斯阁下我可是万万不敢,您就不要计较了,由着我来吧。”
巴基修斯一听,这话说的好听,可是戳的他有点刺耳,自己可从没瞧不起姜戈的意思,再说了,自己的也是出身低贱的混血,而且命还是人家姜戈救的呢,怎么会在意主仆、血脉的问题,刚要说话,姜戈插嘴:“阁下,您就由着我吧。”
巴基修斯也只能无奈摇头。毕竟这个世界上对血脉、地位、出身、等阶看的极重,他虽然也是个混血,却是老帝国皇族混血,可比这哥几个庶出的高了一些。不过他自小受苦,就是下人生活,既不在意等阶又不屑出身。世人的老规矩套不上他的思想。
时间不长,随管家来了个柳腰,秀眉,樱桃口,长着一双大眼睛、可爱鹅蛋脸的丫鬟,衣着讲究,端庄大方,举止有度,声音清脆悦耳,见面拜会行礼,四人还礼,言明是二爷的侍女,大爷不在,二爷请诸位后宅一叙。四人起身,随这侍女去后宅,穿戴家刑的管家急忙躬身行礼送别,不敢抬头,侍女一瞥管家,嘴唇一动却没有说话。
侍女当先引路,一边介绍景致,一边介绍府内大概情况。听介绍,大爷应该就是曾经看见过的那蓝衣中年人,平时四处游玩,不太爱管事。自四人上次走了就命人造办木鼓、惩罚管家,天天追问门丁四人可再来,天天前后问好几趟,把戴着家刑镣铐的管家遛得磨出了不少血泡,很是遭罪。等了好几天也不见四人再来,本来有仆人想前去通知邀请,大爷想了又想却是没同意,毕竟前后自己家里人收了人家那么多金币,自己还白得了一桌子金币,又让人鄙夷训斥了几句,这生性豪爽的汉子虽然着急见面却也不太好意思派人前去。四人这天来拜会,却正赶上大爷受邀请外出讨贼灭寇,这回是真不在家。
至于二爷却是不太好说话,平时管理家事,处理城内琐碎,规矩极重,跟大爷豪爽相反,为人有些刻薄,但是爱憎分明,赏罚有度,行事磊落,大爷的事大多是询问二爷,由二爷做主,而且,二爷是位有名的上师,武力一般,最擅长的却是窥探未来,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卡布里甲城数次危机都是在二爷领导下平安度过的。
随着侍女转了几个圈,等她交代清楚也来到了后宅,在一幢三层阁楼处停下,侍女示意四人在楼下稍等,微一行礼道:“二爷在楼上处理公事,她要上去通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哥四个路上听了个明白,一看这架势,蓝风、蓝月肯定应付不来,连忙站在好歹是贵族出身的巴基修斯身后,打算让他打头阵,姜戈更是怕做错事再给丢了人,头一低老实戳在蓝月后面,心里打了主意这楼是说什么也不上去了。
时间不长,侍女下来,看她表情略有些惊讶,也不知是有什么变故。
侍女先施礼告罪,再说道:“四位爷,二爷有请。请四位阁楼顶上一叙。”
姜戈一听,有些紧张地说道:“那个,这位姐姐,我就不上去了,三位主子有正事,我就不去打扰了。”
侍女一听,掩嘴一笑,说:“二爷说了,如果有人说主子有事,他不上去的话,就叫我把他绑上去。我看您还是自己上去吧,您这么高大的身量,奴婢可抬不动、绑不住啊。”姜戈一听,脸一红,真是尴尬非常。本来四人还很紧张,这一笑闹,心情却是一下子轻松了。主人相邀也不好让人等太久,蓝月拉着还有些不情愿的姜戈,随侍女一同上楼。
一进阁楼,入眼内是一个华丽的熏香铜炉,烟云缱绻,清香缭绕,四壁除了窗户,全是案卷书籍的架子,归类整编,很是规矩。楼梯旁也是书架,东侧有扇木质屏风,其上雕刻山水,屏风后是简单书案一张,素雅木椅一把,案上放着没整理完的卷宗,卷宗旁放着纸笔,和誊写用的空白书册,蓝月询问此处用途,侍女说是她平日整理二爷处理事件、卷宗的地方。随侍女上楼,二楼迎面是一道更简单的屏风,绕过屏风还是卷宗书架,一张稍微讲究些的书案和一把厚重素雅的太师椅,不过桌案凌乱了很多,椅子背上还扔着件衣服。侍女介绍:“这是二爷平时工作的地方,平时没什么人来的,奴婢疏于整理,略微有些凌乱,让四位爷见笑了。”四人一扫视,书案上明显批改翻阅的东西极多,冲这工作量,哥四个也笑不出来。这二爷也太勤政了吧?
“请随我来,二爷正在三楼等着各位爷。”侍女看见来客震惊,脸上显出一抹骄傲,可是更多的是愁苦,也不知愁自何处?苦从何来?
四人整整衣着,振奋精神,收拾好心态,随侍女迈上三层,这一路听闻二爷是个规矩极重的能人,善人,现在看来又如此勤政,肯定是个讲理的好人。
巴基修斯眼神示意:待会见面一定要小心说话。略作准备,呼了几口浊气,希望哥几个这次能够如愿,自己等人以后的路是否坦途康庄,可就看今天一行了。
到得三楼,入眼看见的人让哥四个都是一愣,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魁梧的中年人,剑眉郎目,面白无须,薄嘴唇,尖脸方下颚,一身深蓝色缎面绣金纹长衫大氅,内里系金玉腰带,深蓝绣金纹布甲,靛蓝长裤,深蓝色绣金纹尖头短靴,双臂套赭红色护腕臂甲,手掌宽大厚实,气息内敛。赫然就是前两天见过的那个蓝衣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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