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王嵩在蒲津关送杜畿回乡时,曾感叹:“三四里宽的黄河上,只有一座摇晃的浮桥连通两岸,除非对岸的守军被策反,否则没有奇袭的可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畿当时没说话,却暗暗将此事记在了心里。从哪时候起,杜畿就一直在暗中设法渗透对岸的西凉兵。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通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杜畿终于以老乡的身份,认识了守将伍习的妻弟李槐,又通过李槐在一次家庭宴席上见到了伍习。
酒足饭饱,杜畿对伍习拱了拱手道:“杜某略通相面之术,但今日看将军面相,吉凶交互,幽微难明。请将军慎之。”
伍习不以为意,随口问道:“吉为何?凶为何?还请先生明言。”
杜畿道:“吉则飞黄腾达,凶则身死族灭。一念大凶,一念大吉。生死祸福,存亡兴衰,就在将军一念之间。”
伍习纵横沙场多年,可不是好忽悠的,听杜畿之言,立刻就明白这人身份恐怕不仅是小舅子的老乡那么简单。
伍习将其它人全部清场后,才开口道:“直说吧,你是何人?所来何事?”
杜畿道:“在下杜畿,现为冠军侯帐下议曹从事。杜某此次是专为将军而来。”
伍习冷笑一声,拔出宝剑,搭在杜畿的肩膀上,恶狠狠地道:“你竟然敢来做奸细,今日若不说出个道理来,明天早上,你的人头就会挂在城门之上。”
听到伍习这句话,杜畿笑了。杜畿不仅没有从伍习的气场上感觉到杀气,还从伍习的话中听出了玄机——杜畿已经表明身份,而伍习却还要杜畿“说出个道理来”,这意思明显就是:我是想投靠王嵩,你快点给我找些理由,让我有面子好下台,这样咱就都不尴尬了不是?
杜畿笑了笑道:“先说大势,董卓死后,西凉军还能坚持多久?
再说势力,冠军侯总揽并州六郡及洛阳四郡,治下人口七百多万,与李傕郭氾相比如何?
然后说人品,冠军侯唯才是举,知人善任,仁义之名更是天下皆知,昔日的西凉大将华雄张绣杨奉等人,都得到冠军侯重用。
而关东诸侯,除了冠军侯,可有其它人愿意接纳西凉军?”
伍习收剑回鞘道:“吾欲投冠军侯久矣,只恨没有门路。刚才担心杜大人是李傕郭氾派来试探的,才故意恐吓杜大人,请先生莫怪。”
杜畿道:“既如是,这蒲津渡口,就是将军的进身之阶,以此渡口浮桥为礼,冠军侯必然笑纳。”
伍习道:“我该如何做,还请杜大人安排。”
杜畿担心有诈,也为了防止有人提前走漏消息,便对伍示道:
“将军的军伍中,难免会有李傕郭氾的奸细,若消息走漏,恐怕会功亏一篑。
因此,为防止走漏消息,请将军退往朝邑县,派人严守城门和围墙,所有人许进不许出。待徐将军过河之后,再行整编之事。”
伍习闻言,便依计而行,连夜撤军到离蒲津渡口两里左右朝邑县城。
杜畿则连夜赶回河东,向徐晃报告情况,待徐晃的两万大军过河之后,杜畿又与伍习和徐晃沟通一番,才星夜赶往函谷关向王嵩报告。
王嵩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封伍习为荡寇将军。以徐晃为主将,伍习为副将,杜畿为军师,向左冯翊进攻,争取尽快抢占左冯翊治所高陵城。然后坚守以待王嵩大军。
考虑到伍习是西凉军,王嵩让原西凉军中威望很高的华雄和张绣,统领五千骑兵,连夜偷偷地撤出函谷关,随杜畿赶往蒲津渡对岸朝邑县与徐晃汇合。
而函谷关的并州军白天仍旧跟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不让李傕郭氾看出一点异样,到了晚上,并州军才开始偷偷撤军。
每天晚上撤走二万人,连续三天后,函谷关内并州军只剩不到四万人。却依然装出十万大军的样子,并每天用投石车轰砸西凉军要塞,虚张声势,不关李傕郭氾看出其中玄机。
然后,王嵩留下郭嘉率领许褚、杨奉、高览守函谷关,而王嵩自己,则率领贾诩和其它将军们,全部偷偷的撤离函谷关,往蒲津渡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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