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贻邕作为朝廷的使者到了长安。
任圜倒是也没见外,在自家的书房里见了他。
“拜见姨丈。”孟贻邕在见到任圜后用的是家里的礼节,他是孟知祥的儿子,而任圜的妻子是武皇李克用的侄女,所以算是亲戚。
“你不去成都找你爹,怎么反倒在晋阳做起官来了?”任圜让孟贻邕坐到自己下首,然后开口问道。
“老大和老四回去了,小侄和老三觉得在晋阳跟着陛下,在底下做些事比较有前途。”孟贻邕答道。
“天子在晋阳么?”任圜停顿了一下问道。
“天子现在去了山北武州,我是从那奉命过来的。”孟贻邕说道,“带了封手诏,还有陛下的口信。”
“诏书怎么不拿出来?”
“陛下说欲以姨丈为宰相,如果使相不愿意诏书就不拿出来了。”
“这又是为何?”
“临行前陛下说任使相当年洛阳之变后有大功于国,不愿勉强。”
任圜用手指轻叩着桌面,沉默了一会才又说道:“某去当宰相,难道那张宪现在不能胜任么?老夫看他干得挺好。”
“人生在世,无非是富贵功名,陛下愿任命姨丈为相,也算是位极人臣了。”孟贻邕说道,“陛下说过,这用人还是自家的兄弟可靠一些。”
任圜沉默不语,一镇节度虽然算是土皇帝,在治下也是一言九鼎,但是身上的责任也大。永平军并不是大镇,治下只有京兆府一地,北面的耀州、坊州是义节度使药彦稠的地盘。药彦稠和邠宁节度使毛璋两人态度摇摆不定,毛璋随李从珂一起攻下了汾水关,被转授邠宁节度使之后又与任圜私下往来。
在李岌率晋阳军在曲阳大败王晏球,攻取幽、镇两州后,这两人又遣人到晋阳祝贺,一副墙头草的作派。
倒是凤翔节度使李继俨和环州彰义节度使李继昶两兄弟可能因为唇亡齿寒的原因,堵住了陈仓道,让急于报仇的张筠无可奈何,算是帮了李岌一回。
任圜手下有二万来人,兵马不少,可是花费也大,在京兆府搜刮的民财都花在了养军方面。现在的长安,已经不是盛唐时期,城池周长才十五里,也就和普通的州城相当,比镇州和幽州这样的重城差了许多。
任圜本就是京兆人,而且是晋军中比较少的那类精通民政的人才。好在关中京兆一带从汉代就开始开发,水利灌溉设施比较完备。任圜在京兆府整修水利,招民耕种,倒也勉强能够维持开销。
现在李岌想把他调回晋阳,似乎有削夺兵柄的意思,只不过这成为宰相,执掌朝堂,也让功名心比较重的任圜难以拒绝。
任圜踌躇半晌,也是下不了决断,于是对孟贻邕道:“现在快到了秋粮收获的季节,你回去告诉陛下,某会在秋收过后回晋阳朝见,到时与天子面议。”
孟贻邕道:“还望姨丈早作决定,天子似乎有些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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