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宕勇抬头望天,有些漫不经心:“没事,想明白了。频频回头,走不了远路,不放下过去,如何继续前行?”
太在乎别人看法,反而忘记了自己本意。
杨宕勇暗暗叹息,自己果然还是学渣一枚,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纠结了好久都没纠结明白。
我命由我不由天!
杨宕勇拉着弟弟跟余晓燕,找了处台阶坐下。
地震过后,这上午的课是不必上了,学生没心思学,老师也没胆子教,万一正上课时,地再摇两下,教室倒了谁负责?在确保安全,上面通知下达正常上课前,学校不会组织学生进教室。
不能上课,却也不能把同学们放回家,是不是放假得由市教育局决定,基层学校是不能自作主张的。
学生们却是很高兴不必了,可以尽情玩耍,再好不过!
不知哪个学生从什么地方找来一个排球内胆,于是一群学生分成了两边,在操场上打起了排球。
“看我晴天霹雳!”
“我来我来流星赶月!”
“幻影旋风!”
没有人抱膝跳,没有人在空中翻跟头,更没人能够倒立扣球,同学们只是大呼小叫,将排球内胆重重拍向对面。
那内胆明显气压不足,学生的巴掌拍在上面,肉眼可见球体变形,然后轻飘飘朝反方向飞去,空中轨迹极为诡异,忽左忽右,忽然急速上升,忽然急速坠地。
82年电视台开始播放从扶桑引进的排球女将,于是小鹿纯子和那些玄幻的打球方式,成了电视观众的最爱。
没人关心跳起来一个后空翻,居然还能继续上升,也没人在乎手臂抡起来就能让人跟直升飞机似得上天,更没人关心排球怎么会出现众多幻影,大家都觉得那些动作很好看,纷纷模仿里面各种华丽到体操世界冠军都做不出的动作。
一部励志神剧,被共和国各阶层所追捧。难怪后世有那么多抗扶桑神剧,阿早说过:“和尚动得,我动不得?”
不管是铁臂阿童木,还是造就无数幸子衫、光夫衫的血疑,又或者是违反科学原理的排球女将,杨宕勇都不感冒,或许是前世电视看太多,对影视演员的表演有了抗体,他总觉得看那些还不如看小说更好。
这方面杨宕勇跟余晓燕没有共同语言。
余晓燕现在就很羡慕那些把排球内胆打得到处乱飞的同学,只是那些全是男孩子,她不好意思进去一起玩。
杨宕勇突然站了起来,挥手示意:“彪子,这儿!”
聂彪跑了过来,很是兴奋:“小勇,放球的仓库倒了。”
还真倒了,杨宕勇不知该说什么,定了定神问:“其他教室还好?”
“就倒了仓库,体育老师在哪儿整理呢,地上好多球,不拿几个玩玩?”
杨宕勇还没说话,何洁一脸不满走了过来:“小勇,你什么意思?干嘛拉我到桌下?你看,我这胳膊都蹭皮了!”
看着何洁,杨宕勇才想到自己跑出来后,一直没想到当时被自己拉到课桌下的同桌。
“何洁,我那不是为你好?”杨宕勇赶紧叫屈:“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谁知道当时头顶有什么东西会掉下来?那时候最安全地方就是课桌下,万一有木头什么砸落,课桌还能帮你抵挡一下。对了,班里其他同学都还好?”
何洁没好气白了眼丢下她第一个“逃跑”的杨宕勇,还是说:“谢群后来没跑出来,心脏病发了,老师送她去了医院,其他人都没事。”
熟悉的记忆啊。
中午,学校放了学,离开校门时,杨宕勇看到那间倒塌的仓库,半边仓库跨了下来,几根木头横在那里,看起来就像后世城中村里的拆迁工地。
熟悉的场面,相同的人物命运,可为什么不是记忆里的一年前?
是这个世界有些东西变了,还是自己对儿时的记忆有问题?
杨宕勇用力摇了摇头,不想了,再想又要钻牛角尖出不来了!
这世界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非要什么都搞清楚,那活得不太累?
顺其自然,不必寻根问底。
回头看了眼站在仓库废墟那边的老师跟门卫,杨宕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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