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啊。”
汪祁年赶忙站起,侧身微微拱手:“下官在。”
秦宾手指缓缓叩击桌面,发出哆哆之声,不知秦宾要说什么的汪祁年维持着拱手姿势不敢一动,草鞋里的脚趾不断蜷曲,像是要将鞋底抓个洞出来,好让他抓住地面。
秦宾终于缓缓说道:“你说说看,老夫孙子是否也能拜入天神门下?”
汪祁年冷汗下来了,这让他怎么回答?
能拜入天神门下?万一天神招收学生时给刷下来了,那不是他蒙蔽大司徒?
不能拜入天神门下?你汪祁年的儿子都能给天神当学生,我大司徒的孙子凭什么不能当,你这是看不起我们秦家?
可天神收谁为学生,这他说了不算啊!
汪祁年心中无数头神兽汹涌奔过,他很想抽自己无数大嘴巴,叫你嘴贱!有什么说什么不是很好,干嘛非要说天神看重自己,自己在天神那边很有面子?
汪祁年想哭,天神是什么人?那是他汪祁年可以接触的?他和天神唯一接触,不过是天神招生时,他陪在儿子身边,然后儿子在考试前,他出头说了自己身份,夸了儿子几句,然后天神考过说了句“还不错”,就这么录取了
汪祁年现在只记得儿子被收取后,他好像笑了很久很久,后来是县里的主吏掾打了自己一巴掌,才让自己清醒起来。
被自己下属打一巴掌,汪祁年还很生气,结果主吏掾很委屈的说这是汪祁年要求他打的,不打还不行,打轻了也不行,说是要看看是不是做梦,然后
然后就是汪祁年脸上火辣辣的疼,脸上疼,心里却很高兴,被下属以下犯上也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
他高兴地看着天神坐宝贝飞走了,高兴地看着他的儿子也坐着宝贝飞上了天,然后他在林庄说了一天的大话,被人奉承了一天好话,就是那种龙生龙凤生凤这种好听的话,然后晕乎乎的他就带着下人,押了一车天神带来什么八仙桌、太师椅回了县城,又带着人押着这些宝贝来找大司徒走关系
这些八仙桌太师椅看起来都很简单,只是凡世的人们就没想到做出这些东西,只有天神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享受,送些小玩意,再来个天神那世界的嬉戏小玩意,说几句奉承的好话,顺便也吹了下自己儿子,汪祁年以为自己青云直上应该是稳了。
为了升官,他容易吗?
他要巴结管官员的大司徒,他又要不得罪王室,对大司马曲意奉承,知道两边不对付,他只好小心翼翼游走在中间,谁都不敢得罪,谁的要求都尽量满足,好不容易大司马那边拿他当心腹,大司徒这里又因为他将天神赐予下来的宝物尽量提供给大司徒家商队,对他另眼相看,两边讨好,两边都不得罪,还要想方设法不让二者知道自己跟另一方的关系
他容易吗?!
汪祁年委屈的只想哭,大司徒孙子拜师之事,这他真的掺和不了啊!
看着大司徒脸上笑意,汪祁年只觉得这屋里好冷,冷的如赤身抱冰块。
“大人,令孙出身名门,聪慧伶俐,天资过人,实乃人中之龙,当然可以拜入天神门下!”
汪祁年斩钉截铁,说的再坚定也没有了,只是他话题一转:“只是天神决议非我凡人所能干预,欲入天神门下,必先掌握天书文字,懂天神语言,那些只有林庄才有天神学生偶尔过来教授,没人教,外人实难看懂。”
秦宾饶有兴致道:“天书文字祁年可见到?”
汪祁年赶紧点头,用手在桌上画了个圈,汗颜道:“那里挂了好几块木板,上面都是些曲里拐弯的文字,下官去时并无人教授这些如何认识,只是勉强记了几个简单的,也不知这是何意。”
秦宾看着汪祁年在桌上画了个圆圈,同样不明白这是圆呢?还是蛋?或者是太阳,还是月亮?
没人教授,光靠瞎猜自然猜不出这是什么,他虽然自诩学识超人,却也不是考古文字专家,就一个单独符号,这让他如何揣测?
别说一个,就算汪祁年把那些木板都搬过来,看着二十三个声母表二十四个韵母表,他秦宾就算学富五车,一样抓瞎。
秦宾含笑点头:“那你就带天雄先去林庄吧,天神招学生是两个月一次?”
汪祁年小心道:“回大人,第一批招收学生后,是说过两个月后再招收一批,只是这次招生后,天神并未发话下一批招不招,什么时候招。”
秦宾眉头皱了皱,只是声音并未变冷:“不是两个月招一次?”
“或许第二次招收是在第一次两个月后进行,所以外人才妄自揣测?什么时候招第三批,这真得谁也说不准,或许两个月后,或许半年后,也可能一个月后?”
秦宾点头算是认可汪祁年所言,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那就现在林庄待着,不管什么时候再招学生,能学点天书也是好的。”
汪祁年站起一躬在地:“是,下官明白,等明日下官觐见国王,回去时候就让天雄小弟跟着下官走就是。下官还有事,就不打扰大人了。”
说完,汪祁年低头倒退着朝门口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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