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
面对守林人这个突如其来的提问,洛封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故意给出这么一句听似不悦的答复来。
在说话的同时,他还瞄了一眼被守林人放在一旁的那杆土枪,脚步悄然挪了过去。
“呵呵,你承不承认都没关系。”
守林人的脚边就搁着那杆枪,他仿佛完全没发现洛封的小动作,靠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
“我原本也只是有些怀疑而已。你还记得净意死的时候吗?明明石壁是你叫我去弄塌的,偏偏那时候你的模样比谁都惊讶。还有,你和心镜真的很不像。我和他虽然算是明面上的盟友,但实际上,你可能不知道,这寺里的每一个人都怕他。”
“你以为那个杀猪的还有止水为什么会老老实实地参加这次‘狩猎’?那是因为他们都杀不掉心镜!”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有威胁最好就是杀掉。可杀不掉的人怎么办?那就躲着喽。”
听完守林人的话后,洛封总算是得以验证他此前的一些猜测。
要让一群桀骜不驯的野兽乖乖听话,至少要让他们在一定的规则内活动,唯有绝对压倒所有人的实力才行。
而在这座清净寺里,心镜就是实力者,他就是压倒所有野兽的兽王!
所以洛封才觉得自身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明明大家都是角色扮演,偏偏他挑到了最大的Boss,这要怎么演下去?
他沉默地想了一会儿,索性先一弯腰,从毫无动静的守林人身边拿走了那杆土枪,然后他才皱眉凝视着自己眼前这道瘫坐在石凳上的身影,低声问道:“……既然你觉得我是假的心镜,为什么之前一直不对我下手,现在还要对我说这些?”
“呵,你忘了我说的话吗?我啊,已经开不了枪了!”
哪怕没有灯光照明,洛封也能注意到守林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现在他们被困在这山上,要是不能止住血,守林人迟早得死。
“至于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事,我是怕,我们今晚都死了,就没人知道我们做的恶了……小子,看在我之前放你和你同伴一马的份上,回头你要是能活下来,给我们收个尸如何?”
洛封闻言又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就问:“你觉得今晚如果没有心镜的话,谁会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
“不算我,还有心镜他哥哥的话,在寺里面杀猪的和贩毒的最厉害。但我估计十有八九贩毒的会死。”
“为什么?”
“他心里牵挂太多。”
洛封一愣。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风险,也要把他儿子留在这山上?一方面他还算是相信我们这群家伙的人品,另一方面,也是他舍不得。名义上他是被心镜请来当裁判人,但实际上谁都知道,当今晚这场死斗的裁判人,最后有可能自己也会死。所以他才想和自己儿子多相处一会儿,教他一些东西,否则的话……他怕自己以后没机会了。”
守林人有气无力地摇着头,状似感慨。
“还有他刚才的举动,你以为他把点香的任务交给两个徒弟,那个杀猪的就不会动那两个小鬼吗?他太天真了,错估了所有人,包括那个杀猪的,还有包括心镜。所以说,我不看好止水,他最后恐怕还是会死在住持的刀下。”
经过守林人这么一分析,洛封也觉得在理,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老实说,在这么多人当中,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就是清净寺的住持。
无理由杀人的家伙才是最可怕的杀人魔,他们仅仅为了杀戮而杀戮,别看那家伙一副年老体弱的样子,洛封觉得自己要是和他对上,保不齐连三招都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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