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5章 【命令】(1 / 2)公子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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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想看遍房间里的所有东西,目光却不停地回到王座上头戴王冠的女人身上。王冠上,精致的玫瑰图案微微闪光。是昂都的玫瑰王冠。女王穿着红白两色的丝质裙子,披着一件红色的长披肩,披肩上的白狮沿着披肩昂首阔步。她伸出左手触碰统帅的手臂时,手指上的噬尾巨蟒戒指闪闪发光。然而,不停地吸引岚的目光的,不是富丽的服饰,也不是那个王冠,而是穿戴着它们的女人。

摩菊丝与她的女儿拥有同样的美丽,但是更成熟,更完美。她的脸和身材,她的存在,就像光芒照亮整个房间,她身后的两人都因她而黯淡无光。如果她是艾蒙村的寡妇,就算她是双河厨艺最差家务最懒的女人,求婚者也一定会在她的门前大排长队的。他发现她在打量自己,赶紧低下头,生怕她会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心里的想法。光明啊,竟然把女王想像成一个村妇!你这个傻瓜!你们起来吧。摩菊丝的声音丰润温暖,比起依蕾更自信更权威一百倍。

岚跟着众人站起来。

母亲依蕾刚喊了一声,就被摩菊丝打断了。

看样子你爬过树,女儿。依蕾从裙子上拔下一片漏网的树皮,找不到地方丢,只好抓在手里。事实上,摩菊丝平静地继续道,尽管我下了命令要你留在房中,你还是设法非要看看这个罗耿不可。格安,我本来以为你会有点分寸。你必须学会在顺从妹妹的同时要保护她远离灾祸。女王快速地扫了身边的结实男人一眼。布尼无动于衷,似乎没有注意到,可是岚觉得他的那双眼睛其实能看到任何事情。这一点,格安,对于长王子来,跟统领昂都的军队是同样重要的责任。也许等你多受训练之后,你被你的妹妹牵着鼻子四处惹麻烦的时间就会少些。我会请统帅确保你北上的旅程事事俱备。格安挪着脚似乎想争辩一下,却只是低下了头。遵命,母亲。依蕾皱起眉头。母亲,格安如果不跟我在一起,又怎么能阻止我惹麻烦呢。所以他才离开了他的房间。母亲,去看看罗耿肯定不会有什么害处的啦。城里几乎每一个人离他都比我离得近。城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将要继承王位的公主。女王的声音严厉起来,我从近处观察过这个罗耿,他很危险,孩子。他被关在笼中,被艾塞达依无时无刻地看守着,仍然像野狼一样危险。我宁愿他从来没有被带到卡安琅来。他会在塔瓦隆接受处置。凳子上的女人话了,可她的眼睛仍然看着手中的编织活计,重要的是,让人们看到光明再一次战胜了黑暗,让人们看到你是胜利者之一,摩菊丝。摩菊丝轻蔑地挥了挥手。我还是宁愿他从来没有靠近过卡安琅。依蕾,我了解你。母亲,依蕾辩解道,我真的想听您的话的。是真的。是吗?摩菊丝装作惊讶挖苦道,又呵呵笑了。是,你确实是努力要作个好女儿。但你不停地试验我的容忍度。啊,我对我的母亲也做过同样的事。这种精神在你登上王位之后能支持你,但你现在还不是女王,孩子。你违背了我的命令去看了罗耿,对此你应该满意了。北上的旅程中,不准你接近他一百步之内,你和格安都是。若不是我知道你在塔瓦隆将会接受非常严格的训练,我会派琳妮跟你一起去,确保你遵守我的命令。至少,她似乎能令你安守本分。依蕾撅着嘴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

王座后的女人似乎正在专心数针脚。不用一个星期,她忽然插口道,你就会想回家,回到母亲身边。不用一个月,你就会想跟着游民逃走。当然,我的姊妹会确保你远离那些人。那种事不是你该做的,现在还不是。突然,她从椅子上转身注视着依蕾,脸上的平静之色消失得无影无踪。你骨子里蕴藏的潜力可以令你成为昂都史上最伟大的女王、所有土地之上一千多年来最伟大的女王。只要你有力气承受,我们将为了这个目标而塑造你。岚瞪着她。她只能是依莱妲,那个艾塞达依了。忽然他很庆幸自己没有来求她帮助,不论她属于那一结都一样。她散发着的气势比茉莱娜要严苛得多。他有时觉得茉莱娜就像用鹅绒包裹的钢铁,然而依莱妲的鹅绒只是幻觉。

够了,依莱妲,摩菊丝担忧地皱起眉,这些话她听得太多了。时间之轮按照自己的意志运校她凝视着女儿沉默片刻。现在,关于这个年轻男子的问题她指了指岚,目光仍然盯着依蕾的脸他是怎样到这里来的,为什么而来,你又为何跟你的兄弟给予他客人之名?我可以发言吗,母亲?摩菊丝点头准许,于是依蕾从她第一次看见岚沿着斜坡爬到墙下开始,简略地了事情经过。岚以为她最后会声明他对于自己所处的地方毫不知情,可她的却是,母亲,您常常教导我要多了解我们的人民,从最高层到最底层都要。但是每次我见他们的时候,身边总是跟着十几个随从,这样怎么能了解到任何真实情况?跟这个年轻男子的交谈,令我更了解双河人是什么样的人,比我从书本上学到的要多多了。他离家这么远,在这么多外来人都因为恐惧而选择白方的情况下选择了红方,这也证明了他的忠诚。母亲,我恳求您不要错待一个忠心的国民、一个教会我许多您统治的人民的事情的人。一个来自双河的忠心国民,摩菊丝叹道,我的孩子,你应该多留心读书才对。双河已经有六代没有缴过税、七代没有服过兵役了。我敢,他们甚至几乎忘记自己是昂都的一分子了。岚想起自己听双河隶属昂都时的惊讶,不安地耸了耸肩。女王看到他的反应,对女儿露出同情的微笑。你看见了吗,孩子?岚注意到依莱妲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编织活计,正在打量自己。她站起来,从高台上缓缓走下来,站在他的跟前。来自双河?她问道,向着他的头伸出手来。他向后躲开,她垂下了手。却长着带红的头发,灰色的双瞳?双河人是黑头发、黑眼睛的,而且很少长得这么高,她飞快地出手翻起了他的衣袖,露出较少受阳光照射而颜色较浅的皮肤,或者有这种肤色。岚忍住握起拳头的冲动。我在艾蒙村出生,他僵硬地道,我的母亲是外地人,我的眼睛继承自她。我的父亲是塔艾索尔,是一个牧羊人和农夫,我也是。依莱妲缓缓点头,双眼一直紧盯着他的脸。他迎着她的目光直视她的双眼,掩饰着胃里的翻腾。她注意到他眼中的坚定,一边与他对视,一边又慢慢地朝他伸出手去。岚决定这次不躲开。

她碰的是他的宝剑。先是握住了剑柄的最顶端,然后惊讶地收紧手指睁大双眼。一个来自双河的牧羊人,她轻声道,像是耳语,音量却大得所有人都能听到,带着一把苍鹭宝剑。最后的话在这个房间里激起的反应就好像她宣布的是暗黑魔神。岚的身后响起皮革和金属摩擦之声,还有靴子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杂乱之声。他从眼角瞄到塔兰瓦和其他卫兵正在后退占领房间里的重要位置,手扶剑柄,随时准备拔剑,脸上还露出随时准备牺牲的表情。伽里布尼迅速迈了两步走到高台前面挡在岚和女王之间。就连格安也把自己挡在了依蕾跟前,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一手握着匕首。依蕾本人看着他的样子好像现在才第一次看见他。摩菊丝的表情没有变,但是她的双手握紧了王座光滑的扶手。

只有依莱妲的反应比女王。艾塞达依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了什么不同寻常的话。她把手抽离剑柄,卫兵们随之更加紧张。她仍然凝视着岚的眼睛,平静地估量着。

可以肯定的是,摩菊丝话了,她的语气很平稳,他年纪太轻了,不可能已经取得苍鹭剑士的资格。他比格安大不了多少。这把剑是他的。伽里布尼道。

女王惊讶地看着他。这怎么可能?我不知道,摩菊丝,布尼缓缓道,他是太年轻了,但这把剑仍然是属于他的,他也拥有它。看看他的双眼,看看他站立的姿势,这把剑多么适合他,他带着它多么自然。他太年轻,但这把剑是他的。统帅完以后,依莱妲问道:你是如何得到这把宝剑的,双河的岚艾索尔?她的语气好像对他的名字也表示怀疑,就好像她怀疑他来自双河一样。

我父亲给我的。岚回答,这是他的宝剑。他认为我在外面闯荡时需要一把宝剑。又一个拥有苍鹭宝剑的双河牧羊人。依莱妲的笑容令他口里直发干。你什么时候到达卡安琅的?他受够了,再也不要告诉这个女人任何真相了。她对他来就像暗黑之友那么可怕。是时候重新开始隐瞒了。今,他回答,早晨到的。刚好赶上。她喃喃道,你住哪里?别告诉我你还没找到地方住。你看起来虽然有点憔悴,但肯定已经休息过。哪里?王冠与雄狮。他记得自己寻找女王的祝福时经过这家王冠与雄狮,它在新城,位于跟吉尔先生的旅店相反的另一边。我在那里租了一张床,在阁楼的。他觉得她似乎知道自己在撒谎,但她只是点零头。

这意味着什么?她道,今,邪恶的人被带到卡安琅。两之内他会被带往塔瓦隆,同行的还有前去接受训练的王位继承人。而就在这一刻,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宫中的花园里,声称是来自双河的忠实国民我确实是来自双河的。所有人都在看他,可除了塔兰瓦和卫兵们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以外,没有人理会他。

用一个精心编造的故事诱惑依蕾,还带着一把苍鹭宝剑。他没有用臂章或者帽徽来宣布自己的忠诚,却仔细地包扎宝剑隐藏苍鹭标记以避开好奇目光。这意味着什么,摩菊丝?女王示意统帅站到旁边,然后不安地打量岚。不过,她却是对依莱妲话。你判断他是什么人?暗黑之友?罗耿的追随者?暗黑魔神在刹幽古不安其位,艾塞达依回答,暗影笼罩时轮之模,未来在针尖之上摇摇欲坠。这个人是危险人物。依蕾忽然动了,她平王座之前双膝跪地。母亲,我恳求您不要伤害他。如果不是我的阻拦,他当时就已经离开聊。他想离开,是我要他留下的。我无法相信他会是暗黑之友。摩菊丝向女儿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目光却紧盯着岚。这是预言吗,依莱妲?你正在解读时轮之模吗?你过,这种能力总是在你最没有想到的时候到来,又会跟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如果这是一个预言,依莱妲,我命令你清楚地出真相,而不是像你惯常的那样把它用谜语层层包裹,以至于没有人能明白你到底了是还是否。吧。你看到了什么?我预言,依莱妲回到,并以光明的名义发誓,我将会最清楚地出全部。从今开始,昂都将走向痛苦与分裂。暗影渐深,直至漆黑,我无法看见光明是否会再次来临。世界流出第一滴眼泪的地方,将会泪流成河。我预言。忧郁的沉默笼罩着房间,只有摩菊丝呼吸的声音,就好像这是她最后的气息。

依莱妲继续注视着岚的眼睛。她又话了,然而她的嘴唇几乎没有在动,声音轻得离她只有一个手臂距离的岚也几乎听不见。我还预言。痛苦和分裂将降临整个世界,这个男人将站在一切的正中心。我遵从了女王的命令,她耳语道,清楚地出了我的预言。岚觉得自己的脚好像在大理石地板上生了根一样,石头的冰冷和僵硬顺着他的双脚爬上来,寒意沿着脊梁骨直冲脑门。其他人不可能听到她最后的话,但是她看着他,他听到了。

我是一个牧羊人,他对着整个房间道,来自双河。一个牧羊人。时间之轮按照自己的意志运校依莱妲大声道,他无法分清她的语气里是否带着一丝嘲讽。

伽里,我的统帅,摩菊丝道,我需要你的意见。结实男人摇了摇头。依莱妲塞达依这个人很危险,女王陛下,如果她能得更清楚些,我会建议判处他死刑。但是她所的这些事,我们用自己的眼睛也能看得到。无须预言,所有郊外的农夫都在事情将会越来越糟。我本人,相信这个男孩到这里来是纯粹的意外,虽然对他来不是好事。安全起见,女王陛下,我建议把他关到牢里,直到依蕾公主和格安王子北上之后,才放他走。除非,艾塞达依,你还有更多关于他的预言?我已经出我在时轮之模上看到的一切了,统帅大人。依莱妲回答,她朝岚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一闪而过几乎没有触碰她的嘴唇,似乎在嘲笑他无法揭穿她话里的机关。在牢里呆几个星期对他不会有害,而我也有机会多了解一些。她的眼中射出饥渴的光芒,岚的心更寒了。也许会再有预言。摩菊丝以手肘撑着王座扶手,握拳托着下巴考虑了片刻。如果岚能动得了,他一定会在她皱着眉头的注视下不安地挪动,可是依莱妲的目光早已把他冻结成冰。女王终于话了。

猜疑之心令卡安琅甚至整个昂都窒息。恐惧、黑暗的猜疑。女人指责她们的邻居是暗黑之友。男人在多年朋友的门前涂画龙牙。我不会像他们一样的。摩菊丝依莱妲张开口,但是女王打断她。

我不会。当我继承王位时,我发誓为所有人,不论高低贵贱,主持正义。就算昂都只剩下我一个人还记得正义,我也要坚持。岚艾索尔,你可愿意以光明的名义发誓,是你的父亲,一个双河的牧羊人给予你这把苍鹭宝剑?岚不得不咽了咽口水,干涸的喉咙才发得出声音。我愿意发誓,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跟什么人话,赶紧补充,女王陛下。伽里大人挑起了一边粗粗的眉毛,可摩菊丝似乎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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