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操持家里的事情,如何管教孩子这些事自不必说。最关键的一条规矩是,如果预定归期迟了七日,老烟锅必须带上家里所有人撤离。找个隐蔽之所躲起来直到确认安全为止。
这么远的路,随便因为什么事耽搁耽搁,迟几日返回本来也正常。但是他们的行业特殊,所以必须谨慎。若迟了七日就有可能是遇到不测。若是遭到匪徒抢劫,歹徒可能会为了防止报复而斩草除根。
所以,等在门口的一老一少里面,老烟锅心情应该是更复杂更焦虑的。但毕竟老烟锅还是有定力,而孩子则把一切都挂在了脸上。
预定日期已经过去三日了。关山河不自觉的用手指撮捏着自己的衣角。他是在父亲走后的半个月才得知实情的。在那之前无论他怎么问,老烟锅都是死活不开口。
做为家里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他当然非常不爽。但是老烟锅的脾气他也了解。老烟锅不想说的话,刀架脖子上他也只会摇头。
如今两个月过去了。父亲他们走的时候天气还很热,现在都穿上秋衣了。知道实情之后的这一个半月他整天都如坐针毡。
“啪!”一只大手突然拍在关山河的肩膀上把他吓了一跳!
“你真烦人!”关山河回头吼道。
身后来的正是他的哥哥关山岭。关山岭笑眯眯的看着弟弟说:“你整天在这守着也没用。回去练练你那字吧。父亲走后也不见你长进。小心父亲回来踢你的屁股。”
关山河猛一回头瞪着哥哥吼道:“你少来这套!你根本不关心父亲的死活!你脑子里就想着你那未来的媳妇儿!”
“啪!”又是一声响!这一次是老烟锅的戒尺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关山河的屁股上。每逢庄主出镖,教育孩子的责任就落在了老烟锅的肩上。而他,从不客气。
“为什么打你?”老烟锅语气沉稳但有力。打完屁股还得问问关山河知不知道为啥挨打。
这个问题是必须回答的。若不答或者答不上来,就要接着挨揍,直到答上来为止。
大哥关山岭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关山河,就好像事不关己完全在看热闹一样。他这当然是故意气关山河玩。
关山河咬了咬嘴唇又斜眼儿看了看手拿戒尺的老烟锅,然后挤出一句:“你那破尺子也不知道多宝贝!天天藏在身上,打我时倒是方便!眨眼功夫就掏出来了!”
“啪!”又是一下。而且这一下老烟锅明显加了力道。打的关山河直跳脚。
但是跳完脚该说的话还得说。他很清楚老烟锅如果再打第三下可就用功夫了。到时候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卧床养伤,数日不能起身。这不是老烟锅手黑,这是大庄主的交代。管孩子就得严格。
关山河咬了咬牙之后努力用平缓语气说:“山河错了。第一不该顶撞兄长。长兄为父,教诲当从。第二不该说死字。镖行规矩,死字不可出口。出口不吉。”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态度端正不斜眉歪眼儿。甚至连眼皮都不敢往上抬,生怕不小心瞪了哥哥一眼就会挨老烟锅的揍。
“很好。以后不可再犯。”老烟锅沉声道。
“是”关山河毕恭毕敬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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