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平躬身行了一礼后,这才正色危坐着。
“敢问尊者,此灯到底是何物?”
“此物乃是释迦所用的灵柩灯,不过只是一残片所化,算不得是通天玄宝。”尚付也不作隐瞒,解释了一声。
“白马寺祖师之物?”
“正是,哈哈,不想此次复苏,能看到你这般模样,倒也难见。”尚付轻笑了一声。
闻言,张世平抬头见这位尊者那幽深的目光,便明白了这番话语不是对自己说的。
“你又何必言明,多知即多愁,烛既然有自己的打算,我等尽力配合便是了。”
只见青铜灯灵光大放,从中走出了一位看起来似乎已行将就木的布衣老僧。
“坐吧,我若是不说,你又怎么肯出来?”尚付挥袖间,一方蒲团落在了身边。
“你已现身,我若是再走,那你我所化的罗睺之境,又怎能镇压得住黑山道果?”老僧叹了一声,缓步走了过去,盘膝坐下。
“镇压不住,那便放她出去,又有什么要紧的?难不成到了现在,你还看不破吗,万事强求不得。”尚付笑道。
“我又岂能不知,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释迦说道。
“优昙广搜灵寰,耗时十余万年,好不容易寻得你散落在外的真灵碎片,重塑了轮回肉身,寄托魂源,你可有想复苏的打算?”尚付问道。
“既然这魂源自生真我,我若是复苏,那妙静小娃儿岂不是没命了?”释迦摇了摇头。
“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这出家人倒是念念不离善心。只不过明玉、幽屠她们眼下可坚持不了多久了。”尚付笑道。
“飞蛾蝼蚁与贫僧又有何异,都是这世间生灵,无分贵贱。她们欲以明心为葬,送那位入归墟,此事我不赞同,但是也无可奈何。眼下若是强夺后辈肉身,岂不是与她们一样了。”释迦说道。
“世恒,你听听,什么叫迂腐,眼前这家伙就是了。”尚付笑道。
张世平抬头望了天上那被数不尽冤魂厉鬼缠身的尚付真身,而后微低下头来,恭声说道:“前辈不也是一样?”
“自从阴冥黄泉残破,六道轮回不复,这世间生灵的冤孽实在太吵了,本尊好清静,耐不得这些聒噪而已。正好释迦也有这般想法,我便将其蛊惑而去了。这一局我胜半子,你认还是不认?”尚付说道。
释迦闻言,笑了笑:“你怎么说都随你便是了,输赢又有什么好争的?”
而后她转而看着张世平,问道:“可否让贫僧看一看你那座万灵归墟之塔。”
“前辈,说的可是晚辈这座本命宝塔,此塔名为炎陨万灵。”张世平摊开手掌,掌心之上凝现了一尊赤色小塔。
“正是,不过既然以拘灵化元术,祭炼诸多生灵本源血脉而成,唤作万灵归墟倒是更贴切。然贫僧只愿此塔永远不要到了那地步才好。”释迦叹道。
“敢问前辈这拘灵化元术到底是何来历?”张世平问道。
“自然是你所有,但也非你所有。本尊只望你今后要是真有所成,在那时间之外,漫长虚空,无尽地毁灭与重生之中,当铭记一点,要是将七情六欲完全摒弃,无喜无悲,任凭谁都会疯魔,但是身为修士,于黑暗之中得见光明,于死亡之中领悟生命,学会立足于善处,秉承一己之念,张弛有得,再去追寻所谓的无古无今,无始无终,天地之大本。”尚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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