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世平说起有修士不希望看到燕家再出一位元婴真君,张必行并没有在这上面继续追问下去。
再思索了一小会儿后,他转而问道:“老祖,那卢家还有李家怎么办,难不成就让放任他们在暗中作怪?他们这都把人安排到门口了,我们若还这般退让,要是这事情传出去,那这脸面岂不是全没了?”
只是在张必行问完以后,张世平并没有回答他的所问,而是面无表情地一直盯着他看。
直至过了十余个呼吸之久,张必行终于受不了张世平这般注视,眼神开始有了些许闪躲。
“老祖,是必行所说的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您老别这样子看着我啊,这心里瘆得慌,要是我有错处您老直说就是,不然干脆罚我闭关禁足几个月时间吧?”张必行小心翼翼地问道,同时在头里头大骂着家族里的某些人,何必死缠耐打地让他来旁敲侧打老祖的想法。
听闻张必行这般说道,张世平叹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顺了你的心了,自己禁足在院子里三个月吧。只是罚你禁足的原因,老夫也给你说明白了,这不是因为你说错话的关系,而是你为何总喜欢卖弄自己的小聪明,想来套老夫的话呢?还有,你下次问老夫的时候,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你自己的眼神要坚定,不要闪躲。你看你连谎话的说的不好,神意游离不定,被老夫盯了一会儿就受不住,这样子可不行啊。想骗人要先骗过自己才是。”
紧接着他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火潭熔浆翻涌,继续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
“还有这话你是替谁来问的,他们不敢来老夫面前跳腾,就使唤你过来吗?这事情添雅她知不知道,还只是那群‘志’字辈的小家伙自己在合计着?你传讯告诉他们都给老夫安分守己些,张家在滨海城休养生息两百年之久,不是为了那无所谓脸面。我等修士家族要千秋万载,传承不绝,那就勿要去争一时之气。你小子可要看的远一些,还有一些事情该拒绝的,要学会拒绝,甭管他们是你什么叔伯长辈的。去吧,好生反省一下!”
“老祖教诲,必行铭感谨记于心,不敢忘怀!”张必行稽首拜倒。
修士的见识其实并不会随着年岁的增长,就无端地增多增厚起来。毕竟修士虽然寿元绵长了些,但是修行所花费的时间也是相应的增多,一个打坐就是月许时日,一个闭关就是数十载之久,张必行活了七十余年,但以自身的阅历,他或许还比不上一个三十岁左右,整日机心经营的官员商贾的凡人。
不过待修士修为渐有所成,寿元从百年,数百年、一两千年地增加,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经历这些事情,有足够的底气去试错,而不像凡人一样,只是一步踏错了,黑发已成皓雪,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修士之所以求长生,或许就是因为在自身恒古久远的寿命,能将所有的执念全都包容下来。在这长远的生命中,修士能到那更远的远方,见到那更多的风景。
而随着寿命的增长,绝大部分的修士就会愈加地畏惧死亡。或许也正是因为见识过了太多,心头上的未知也随之增多了起来,当想到某一日自己死去,不能再去认知更多的事物,自身转而将会沉沦陷入这些未知的黑暗中,便会自然而然地感到一种恐惧。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微死无形。
这是张世平在玄远宗古籍上所看到的一些记载,也不知是那些上古大能修士真切知晓的,还是他们个人的推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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