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凤纲幽幽的开了口，神情寂寥而落寞。

卓一心怔怔地望着他，半天才开口道：“陛下，可否多跟我说一说，我娘，是怎样的一个人？”

凤纲爱怜的看向面前的少女，他幽深而静谧的记忆里，也有一个这样的画面。

红衣女子梨涡浅笑，仿佛这世间最美的花都黯然失色。

“你娘……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人。”

他的声音仿佛更像喃喃自语。

“我从未见过她那么美的女子，也从未见过她那么纯粹的心。我曾经以为，这一世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那，我娘曾经和陛下……”

“我们曾经很要好，很要好……”

凤纲的眸子突然黯淡了下来，“要好到我不能没有她，她也不能没有我；要好到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

“可是，为什么……？”

卓一心没有把话说完，她以为魏穆心爱的人一直是卓翊远。

“这世间万物皆是命。”

凤纲缓缓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卓一心的疑惑，世人都只当是他背信弃义。

“我和你娘终于走散了……这一切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凤纲皱着眉，痛苦之情溢于言表，他强忍着伤痛道：“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娘死于难产！”

“我娘的死，可是有其他说法？！”

卓一心听完心惊肉跳，魏穆心不但是爱着凤纲的，而且居然死也和他息息相关。

“你娘是因我而死啊！因我而死！”

凤纲整个人沉浸在一种难以忘怀的悲痛里，“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娘便不会死……她的身体一向很好，说她难产，我绝不会相信。那一天我也在，我还是放不下，怎么都放不下她，我想偷偷的看看她，哪怕当时我认为，她为别人生孩子……”

“你……当时认为？”

卓一心犹豫着开了口，她怔怔地看着面前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有一种预感来的犹为清晰。

“是的，我当时以为她爱的是别人……”

凤纲痛苦的闭上眼睛，“只是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别人的算计……我才是那罪魁祸首，而她，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卓一心沉默良久，凤纲的声音如泣如诉的在她耳边，而她的眼前却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子，正在温柔的对着她微笑。

“后来……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为时已晚，她已经不在了。我终究违背了我的誓言，没有遵守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凤纲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他抱着头靠在亭边，眼泪流进莲塘，溅起涟漪。

“所以……”

卓一心眼神呆呆的，突然却开了口，“所以我娘当年和你才是一对神仙眷侣，而我爹，才是小三？”

“小三？你的这个词倒是很新颖。”

凤纲愕然停顿了一下，“不过你用的这个词，我也能明白，第三者插足，从来都不是我，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君无戏言！”

卓一心咧了下嘴，刚才有些入神，倒并未在意说出的词太过新颖，好在似乎在这个人人津津乐道的明君面前并无大碍。

“一心，请让我叫你一心，可好？”

凤纲却突然神情忧伤的看着卓一心，道：“请让我为你做一些事，让我补偿你，好吗？一心？”

卓一心又有一瞬呆呆的看着他的眸，这个男子的眼神是那么温暖，让人自然而然的想和他亲近。

“陛下并没有什么需要补偿我的。”

卓一心看着凤纲，微微一笑，“陛下也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何来补偿一说。”

“你……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

凤纲的眸子黯然失色，他低下了眼，睫毛微微随风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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