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带着纪铭离开后,陆庚年心里五味杂陈,他不曾想过自己竟在如此一把年纪上,遭遇了这么离奇的事。
“卫国和思敏怎么会有一个孩子?”,这消息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当年见到冯思敏身边的予安,一个留着自己骨血的孩子。
沉浸在回忆里的陆庚年身子一震,忽然他想到什么,这个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可是有些念头一旦出现,就不断盘桓在心间,挥之不去。
他阴着脸,从刚才痛苦的情绪里脱身,眼睛里闪着寒光,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似的要划开眼前迷雾般的疑云。
助理崔放接到陆庚年的指令,轻轻敲敲门,知道到底躲不过,每次小姐和老板不开心,倒霉的都是自己。
“唉,小姐说他是小催巴儿,一点儿也没说错!”
“进来!”老板语气不好,他跟了老板多年,老板的脾性他摸得很清。这时候最好不要多话,准备挨骂就好。
崔放眼观鼻鼻观口的垂着眼睛,避免和陆庚年眼神接触,以免引起老板更大的不悦。
崔放站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陆庚年开口,心里不由发紧,慢慢头上开始往下流汗。
陆庚年虽然对冯予安,予取予求,就像一只老猫般有耐心。可那全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孩子,对待别人,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在这圈子里成为举重若轻的人物,也许只是收起利爪的老虎,看着似猫罢了。这圈子里多得是扮猪吃老虎的厉害角色,那电视上各个都是本色出演。
陆庚年还在犹豫,他要不要去证实心里的那个念头。他怕自己接受不了结果。予安可是自己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宠大的。
“你去小姐那里,拿到小姐的头发!”,陆庚年还是做了决定,那念头就像毒蛇般在自己心里扭动,搅得他心神不安。
崔放心里吃惊,可是能给陆庚年做助手的,又哪是心思简单之人。他面色如常,只肯定回答了一句,“是!”。没流露出一点好奇。
陆庚年挥了挥手,让崔放出去。
崔放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陆庚年有些力不从心声音,他交代,“不要惊扰小姐!”
崔放恭敬的转过身来,微微躬身,说了一声,“知道了,陆先生!”
陆庚年这才放松的靠向椅背,一下子像老了十岁。
他闭上眼睛,又想起了在机械厂的那段日子,那是他人生最艰难的日子,只有两个人给了他温暖,一个是纪卫国,一个就是冯思敏。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恰恰是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弄得自己如此狼狈。
纵使陆庚年现在在娱乐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终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烙印。他一辈子也走不出。
陆庚年不由拿出冯思敏的照片,看着看着,眼角竟然泛起了泪花。你要说陆庚年深情专一,谈不上,陆庚年身边的漂亮女人就没断过。
可是冯思敏毕竟有些不同,在陆庚年的心里。
冯思敏在他心灵近乎干涸的青年时期,像春雨般慰藉过他敏感脆弱的灵魂,冯思敏留给他的全是未满的遗憾,没有机会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日日生厌。
他待她如心口的朱砂痣,窗前的白月光。
崔放走出陆庚年的办公室,感觉脊背真真发凉,原来西装里的衬衣早就微微汗湿,现在才觉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这都什么事啊!老板一说去取小姐的头发,他就知道是要做什么。
小姐已经三十几岁的人了,老板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滴血认亲,这是不是有点晚了!再有,万一真的小姐不是老板的新生骨肉,都养到这么大了还能怎么办?
崔放想着都替老板发愁,更替小姐忧心。不过,小姐那样的,即使离开了老板,也能过得很好吧!
那里轮到他这小催巴儿替古人担忧,真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崔放还没走出大楼,松开的眉头就有皱在一起了,他不知道如何能不惊扰小姐就拿到小姐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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