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大伙儿也不再提祭天的事儿了。
但说到灭蝗,他们还是在那儿瞎子摸象,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花六爷见状也只能坐在那儿干着急。
花朵朵见时机已成熟,便站出来提议道:“各位叔伯,朵儿倒是有个灭虫的法子,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花六爷惊喜地抬起头来,“什么法子你尽管说!甭管好不好使,先说出来大伙儿合议合议!”
花大强也急忙帮腔道:“对对对!朵儿丫头你赶快说,你读的书多,七叔晓得你鬼点子最多了,定能想出个凑效的法子出来的,咱们下半年的口粮可都全靠你了!”
花朵朵笑道:“承蒙几位长辈不弃,那朵儿就献丑了。朵儿曾在书中看到有关于蝗虫的记载,书上说蝗虫最是喜光,咱们只需夜里在稻田燃起篝火,蝗虫们趋光之下就会尽数扑来,如此咱们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蝗虫尽数灭净了。此举叔伯们认为如何?”
大伙儿听了这话儿不由面面相觑,个个都面色迟疑不定。就靠几把火便能把漫天的蝗虫消灭殆尽?这也太轻易了吧?这法子当真可行吗?
花大强傻眼道:“朵儿丫头,你你你……你方才说只需燃几堆篝火便能把虫子灭净了么?这法子也太轻易了吧!”
花朵朵笑道:“七叔,有时候越是复杂的问题,反倒能以简单的法子来解决。”
见大伙儿还面带犹疑,花朵朵便补充道:“我也晓得大伙儿不相信朵儿的法子,但可不可行试过不就晓得了?反正眼下咱们也没别的法子了,权把死马当活马医呗!”
大伙儿一听也是这个理,反正眼下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还不如抓紧时间按朵儿说的去试试哩!
大伙儿这会儿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就听花朵朵又补充道:“各位叔伯们放心,这法子要是灭不干净,朵儿明儿还有后招哩!”
大伙儿一听这话儿心里大定,先前大旱那会儿也是这丫头想办法解决的,她既然说了有法子,那肯定不会打诳言。看来咱们的下半年不至于颗粒无收了。
“这些日子来大伙儿都辛苦了,此次凡是参与灭虫行动的乡亲,都可得到咱们花家两百文的赏钱。大伙儿都甭为这几亩田地的口粮愁神了,此次灭虫行动谁表现得最卖力的,咱们花家还重重有赏!”
花朵朵此言一出,人群里顿时兴奋地炸起锅来。那几户受灾最为严重的村民表现得尤为高兴。他们家的田地大部分都在西北片,这眼看着西北片的田地全遭殃了,下半年就要饿肚子了,他们又怎能不愁啊!连灭虫子也提不起劲儿来了。
但此时一听花朵朵这一席话儿,大伙儿灭虫的热情又空前高涨起来。
在花六爷的一声令下,大伙儿都忙不迭地飞奔回家,去准备柴堆等燃火的物事儿了,生怕走晚一步让别人把这赏钱给挣了去。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花朵朵便征集到好几百人自愿加入到这灭蝗的队伍中来,有好些个甚至还是在吃鼻涕虫的小屁孩。
花朵朵无奈地抚了抚额,但她奖励的话儿既已说出,此时也没法再收回,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反正花家眼下也不缺那几个钱。
花朵朵说此番话儿时并未与花家上下商议过,她此言一出,回到花家便遭到了花家上下的怨怼。
他们都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人,眼下日子虽然好过了,但骨子里还是未曾摆脱旧时苦难生活的阴影。
花朵朵此举无疑大大地刺激了他们的神经,要知道花嫁村那般多人口,每人两百的赏银那得是多少银子啊?此事儿连一向支持她的花永夏夫妻也表示不解。
花有福尤其肉疼,无端端地要从他口袋里掏出这般多的银子,白白地送与他人,这简直就是在割他的肉吸他的血啊!
他皱眉道:“朵儿,这灭虫又不是咱们一家一户的事儿,咱们非得要砸银子上去么?”
王氏可没花有福这般客气,她斜着眼睛讽刺道:“哼,说甩钱就甩钱,逞什么英雄啊?真当咱们家是开钱庄的啊?真真是败家仔!再者说了,这虫子又不是咱们放进去的,谁闯的祸谁出银子呗,凭啥要咱们充这冤大头啊?银子再多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啊!”
花朵朵敲了敲桌子,示意大伙儿稍安勿躁,容她仔细说来。
只听花朵朵解释道:“大伙儿都先别急着否定我,我先问问你们,倘若这次虫子要是灭不掉,对咱们花家村谁家的影响最大?”
大伙儿面面相觑,这个问题毋庸置疑,答案一定是他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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