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大雪纷飞。
吃过冗长的年夜饭后,花家老少团团围在火炉前,为即将逝去的年月守岁。
李氏喜滋滋地抱着狐狸毛,就着昏暗的烛火飞针走线。
花朵朵抱着李氏的手臂劝道:“阿嫲,咱别做了,这光线太暗了,会伤眼睛的。”
李氏笑着摸了摸花朵朵的脑袋,“不碍事儿,阿嫲不累,还差几针就做好了。”
王氏瞟着花朵朵身上那一身狐狸毛做成的大衣,满脸的艳羡,忍不住酸溜溜地说:“哼,这头还烤着火哩!穿啥毛大衣啊!真是显摆!”
花朵朵翻了翻白眼,这极品大娘又挑事儿来了!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自那一次子嗣风波后,花朵朵对这惯爱挑事的大伯母是打从心里头厌烦,一反往常低调忍让的作风,处处毫不相让起来,好几次都驳得王氏下不来台,让嚣张惯了的她吃了不少苦头。
这会儿见王氏又拿自个儿说事儿,花朵朵撇了撇嘴,忍不住针锋相对地说:“咱也不是刚吃完饭吗?那还吃啥零嘴啊!真是吃货!”
“你……你……”王氏把那一把瓜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气得脸都绿了,忍不住指着花朵朵的鼻子骂道:“臭丫头,你还顶起嘴来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长辈的?今儿我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
这臭丫头不知啥时候开始变得伶牙俐齿的,让她吃了不少哑巴亏,但碍于她又没做啥出格的事儿,她不好明着教训她,只好有苦往肚子里咽。
这会儿说什么也得趁这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她,将前几次的憋屈给找补回来。
王氏兴奋地将那一把瓜子揣回兜里,扯过花朵朵就要往她屁股上招呼。
花朵朵忙护住小屁屁,两眼汪汪地向大靠山求救,“阿公阿嫲,大伯母打我!”
花有福气得胡子一抖,一掌拍在茶几上,“有完没完?今儿是什么日子?净给我添乱!”
见爹娘脸都黑下来了,花永春忙一把拉住王氏,“臭婆娘,你给我消停些!爹娘还在这儿呢!你瞎嚷嚷什么?你要是不愿意在这儿守着就给我滚回房间去!”
王氏不甘地咕囔着,“我做错什么了啊?明明是那臭丫头挑衅在先!你们见过有哪家的娃会这么跟长辈顶嘴的?传出去还不得笑话咱们花家没教养!你们就偏袒她吧,总有一天会宠出祸事儿来!”
大伙儿都静默了下来,想想这些日子来他们的确是对花朵朵过于宽容了,就算花朵朵做了啥出格的事儿,他们也没当一回事儿。
毕竟这娃小小年纪就很有主意,在很多大事儿上甚至比他们大人都有主见,他们压根儿就没把她当娃看待,甚至很多时候有些事儿拿不定主意时还会征求她的意见。
这就养成了花朵朵如今这跳脱不羁的性格。眼下在自家当闺女还好说,若是日后嫁作了他人妇还是这般我行我素,说不定还真会惹出啥祸事儿来啊!
花有福同李氏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一致决定不能再这么放纵着她。年后花朵朵就得七岁了,按眼下这情形,她日后早晚得嫁进齐家当媳妇。
齐家是大户人家,这大户人家规矩最是严整了,若是咱们闺女当了人家媳妇后还是这般散漫的性格,那不是惹人笑话吗?咱可不能再惯着她了,再宠下去就是害了她啊!
花有福当机立断要从即日起将花朵朵拘起来,让家里婆娘们好好教她学习什么是三从四德。
趁花朵朵熬不住睡着的当口,花有福便和大伙儿一起商量接下来对花朵朵的教养事宜来。
花有福一脸凝重地说:“朵儿眼下都快七岁了,约莫着过几年就得说亲了,可你们瞧她,这女红厨艺什么的样样都不会!这是身为女娃该有的样子吗?”
花有福瞪了李氏和云氏几人一眼,“都怪你们平时纵着她!她说不爱烧火做饭你们也由着她,说不会拿针缝线你们也惯着她,这是能惯的吗?幸亏眼下年纪还小,若是像飞儿这般大了还样样不会,有哪户人家愿意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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