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才讲了几句，心中酸涩有余不禁悲从中来，竟是老泪纵横，涕泪交加了起来！

一旁的土地爷见状，拢了拢衣袖子，一揖到底，久未抬头。土地爷哽咽道：“大仙啊，不是小老儿贪生怕死，实在是技不如人！技不如人那！但凡小老儿有些许能耐！小老儿的府邸岂能被那厮占去！小老儿现早已无处可去了…出了您的洞府亦无立锥之地，无处安身啊！此番前来除了希望大仙早日能收复蛇妖，复峨眉山当年的清平岁月之外，也希望大仙能暂且收容小老儿在您的洞府盘桓叨扰两日。若有冒昧不到之处，望大仙原谅海涵则个。”

白蛇好整以暇，却是闭目养神，不再言语了。

一旁的山神一挑眉，扯了扯边上土地爷本就不长的袖子，便急急使了个眼色。

土地爷心领神会，又只好腆着脸移着上前了一步道：“实是小老儿山穷水尽了，穷途末路之下才来叨扰大仙清修。望大仙念在我们八百年来比邻为居，又彼此相安无事的情分上，小老儿才斗胆敢在大仙面前多嘴多舌。”

山风从洞口呼啸而过，回声隆隆。任是土地老儿脸皮再厚，也不好继续在那儿絮絮叨叨了。而白蛇依旧舒展着身段，盘踞在一块巨大的石壁上，气定神闲，不置可否。

山神乍看白蛇油盐不进，心下怒气渐生，一把拉过土地爷就准备告辞。不料土地爷被猛地一拉，踉跄几步，复行又绊个了深坑，没行几步便摔个灰头土脸，好不狼狈。见此山神搀扶着土地爷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洞口。两个人携手一步一步歇方才到山门前。土地爷一屁股坐在洞府前，一拍大腿，计上心头。

白蛇见二人相携而出，正打算继续修炼，克化克化仙丹的余威。却见二人并排相扶着走来，衣衫褴褛间又是一身的血污，脸上更是愁云惨雾，生气寥寥。

土地爷猛地匍匐在地，长揖不起：“小老儿和山神二人原道大仙古道热肠，扶危济困。便擅自做主将山中的飞禽走兽捕了一些来，想作为孝敬，供养大仙。谁知，竟走漏了风声，方才那孽畜竟敢将给大仙的贡品私吞了！小老儿和山神二人联手，也不能力敌那厮。那厮得意便猖狂，大放厥词说要！要…”

白蛇惊闻贡品被夺，正待跳起一射之地，又恐这小老儿奸诈。诓它出去身先士卒。逐熄了心思，蛇头高昂起来，蛇腹滑过嶙峋的乱石。蛇尾游弋着敲打在石壁上，回声隆隆！

“它都说了啥子？”扬起的蛇头，俯视着跪着的二人。白蛇的竖瞳微眯金光一闪，随着血色的信子慢慢吐露，湿滑的涎液缓缓滴落，渐渐汇聚在地上，唾液腥臭难闻，凡有沾染之地皆变成一片焦土。

“……”土地老儿只觉臭气熏天之余，又恶心的地天旋地转，恨不得能即刻死去。竟是再也无法开口了。

一旁踞坐的山神，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心中大骇却不能不赔笑脸道：“都是邻居，以和为贵！以和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