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凤先道:“问的是什么?”
方不言道:“如果一个人足够强,用一根头发就能杀掉任何一个人,你说,那根头发会成为天下第一兵器吗?”
他接着又道:“我一直认为没有最强的兵器,只有最强的人,西洋有一种火枪,从里面射出的子弹可伤人于百步之外,而且无坚不摧,无论再厉害的高手只要被命中必死无疑。但是若有人手持火枪站在我身边,我有把握让他没有开枪的机会。”
吕凤先沉默着,仿沸并没有什么举动。
但他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却突然间划过一根竹子。。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叶子也不见有一片晃动,竹子拦腰而断,切口如同用利刃削过,平滑无比,他手指之于竹子就好像用快刀切豆腐那么容易。
吕凤先悠然道:“这只手若也能算兵器,不知能在兵器谱中排名第几!”
“可能还是第五,或者过了今晚就成了第九,如果你杀了郭嵩阳,上官金虹和天机老人,你就是第四,第二乃至第一。”
吕凤先道:“为何没听你说李寻欢?”
方不言伸出两根手指,诚实的道:“有两点,第一,李寻欢是我朋友。第二,你杀不了他。”
吕凤先全身笼罩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道:“你可以试试,我杀不了他,可以先杀你。”
他扬起了手指,这一刻金属一样的光彩取代了整个黑夜。
方不言已经看不到吕凤先在哪,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感觉不到,他唯有的感觉只有自己手中的刀,很冰很凉。
既然看不到,方不言索性不去看,他紧了紧手中的刀,将心神沉浸进去,信手挥出。
“叮!”
金属交接的脆响之后,吕凤先白衣胜雪,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似乎从来也没有移动过。
滴嗒!
三根金属一样的手指,血一滴一滴落下来,染红了一片雪白。
方不言眼睛还未睁开,在回味方才那一刀的感觉。
无凭无依的一刀,信手挥洒,却令人感到自然无比。就好像是专门针对吕凤先的一刀,就好像为了等待吕凤先这一击,方不言专门苦练了好几年一样。
这叫发在意先,已经是另一种境界。
其实每一个真正的高手都有着自己的境界,李寻欢的例无虚发,上官金虹的手中无环,心中有环。
在方不言看来,境界只是个人对于武之一道赋予的概念和总结,无所谓高下之分。上官金虹和李寻欢最后之战就是一个最标准的例子,李寻欢其实不是上官金虹的对手,上官金虹却破解不了李寻欢例无虚发的飞刀。
“我败了。”
口说言败,吕凤先却没有半点失败的沮丧。他的神色比之刚才还要好,脸上似乎要笑起来。
吕凤先只有一招,却将他全部的精气神融合于这一招之中,这一招已经有了自己的灵魂。
可以说这已经达到了某种极点,而且他现在正是一生中的最巅峰的状态,无论是年龄,体力,还是意志。然而立足顶峰的同时也意味着进无可进。对于一些人来说,到达顶峰也就意味着达到极限,但这有时候并不是好事。因为这只是吕凤先的极限,却不一定是别人的。
吕凤先十年磨砺的太过于完美,完美并不意味着无懈可击,同时还意味着前路已尽。
如今吕凤先虽然败了,却也看到了未来,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所以胜败对他来说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胜败就不是他们的追求,相比于想要的,胜负更多的只是一个附加物罢了。
“你确实是一个大才。”
方不言认真的对吕凤先道。
“确实,虽然我还有很多不足,但是这一点我从来没有否认过。”
吕凤先回答的同样认真。
天黑路滑,等到林仙儿过来,没有想象中的刀剑相接,也没有拳脚纷飞,却看见两人竟然在聊天。
离得太远听不见方不言在说什么,她只看到本来冷面神一样的吕凤先面色已经缓和下来,甚至还和方不言说笑了一句。
林仙儿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神,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遇到了怪人,一个两个都是怪人。
方不言一指百无聊赖的林仙儿,对吕凤先道:“你猜她现在看到我们这样聊天,会不会认为我们是怪人?”
吕凤先道:“咱们是男人,男人怎么样,她怎么可能猜得出?”
“所以我说这个世界有一种情感叫男人们之间的交情。”
方不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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