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刀工还是那么精湛。”秦一文笑嘻嘻地说道,然后端着江琴递过来的两碗还在滋滋作响的面,“还没有吃,食欲就被勾起来,每天能吃到老妈的饭菜,实在太幸福。”
“好了,臭小子,韵儿还在呢?”有外人在场,江琴口是心非地回道,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她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
“韵姐应该也是这么想的。”说话间秦一文看着云韵。云韵只好道,“江姨做的饭菜确实好吃。”
三人围坐在石桌四周,空出了一个石凳。这套石桌石凳是秦一文爸爸当年凿出的,现已有十五个年头了。
秦一文夹了一筷子土豆丝,伴着一大口的油泼面,美美地吃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道:
“太美了。老妈,你说白大爷答应的三亩地还给不给?”其实不仅秦一文想知道,就是外八姓的人心里都在打鼓,不知道白大江答应的三亩地还给不给。
“别想了,一亩都没有。”江琴看透了,其实村里人都很清楚五贤老是啥样的人,只是当局者迷。她交了一张白纸上去,倒没抱期待,反而脑海清晰。
世上没有傻子,只要心中有欲望,都会无形中成为牵线木偶,成为比他聪明的人的牵线木偶。
“怎么会呢?”
“如果没有新镇长弄的一出,你白大爷还不敢明目张胆赖账,因为你蓝大爷会针对他,但是新镇长改变了投票规则,还把选票一把火烧了。这么不损一地的好机会,你眼睫毛都空的白大爷不抓住,那你认为他家的地是怎么来的。羲国成立时,他家才几亩地,现在都涨了多少倍了。”
“新镇长弄出啥事了?”秦一文好奇地问道。
“把一票一人,改成一票两人,而且把选票当着大伙的面全烧了。”云韵解释后,江琴加了一句,“咱们的选票本来是要让五贤老看的。”
“噢,这样,这样一来,岂不是让蓝天两姓和外八姓的家家户户都恨死她了。”秦一文脱口而出道。
“或许吧,但是龙镇长有些话还是有一些道理,仔细想想,我们白云村和羲国那些美丽富裕的村子一比,确实太落后了。”
“没办法,我们村又没有公司,离镇最远,有啥好政策都落不到我们头上。”秦一文听到老妈的话,辩解道。
“有道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们当兵的时候,班长厉害,全班都不差,班长怂货,全班都好不到哪儿。村委会主任没本事,村里想要富那完全白日做梦。”江琴想到新镇长的讲话,有些生气道,“白勇强当上村委会主任,还不是白大江让他往东不敢往西的听话儿子。”
“我现在最大的希望是一文吃上公家饭,不名好好在部队上干,等部队让他退役回家后,不名就外出去打工,不用固守家里这几亩地过一辈子。我算是发现了,人还是要到外面闯闯见见世面,能走出去就走出。”
秦一文听完老妈的牢骚,心中顿感难受,他确实让她失望了,他的年龄在农村就是个实打实的剩男,还啃了三年老,这也让老妈抬不起头。
环境总是会若有若无地影响生存在环境里一切,哪怕你认为你对抗住了环境,但实际上环境那无形中的影响更为致命,因为它会一直潜伏下来,等积累到爆发的临界点,那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甚至惊天动地的大事。
云韵听着一位妈妈内心最简单的期待,想到她的妈妈自从庙里算卦回来后带着距离的眼神,还有这三年家庭温暖的缺失,内心的悲痛一下子抑制不住,埋头吃饭,但是豆大的泪珠圆润地掉到了碗里那油辣的宽面上,让油辣淡了几分。
“丫头,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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