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点点头道:“隐仙湖之所在,想必你也知道,没有仙家指点,凡人无法往返。我可以告诉你,它远比你想象的要大,湖中一些所在,亦是凶险异常。所以贸然离去并不是个好办法,小哥,你觉得呢?”
陈云径听闻此言,如挨了当头一棒,瘫坐在长凳上,想自己为拜师一路奔波,如今竟要被无限期软禁于此。眼看浩劫将至,真不知如何是好。想到这他不由呢喃道:“五年,我可没有五年…若是再拖下去…就一切都晚了。”
村长道:“既然如此,你应早日顿悟,找到青冥峰才是。”
“可是…”陈云径忧虑道,“我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村长悠然道:“小哥,有时我们看事情过于偏执,才会徒劳无功。一点头绪都没有的话,何不换个方式去看?可能答案就在眼前,却被我们忽略了。”
陈云径听到这话,直勾勾看向村长。后者依然是脸色平静,不显喜怒。他心知肚明村长只会言尽于此,再要细问也不会有任何帮助。但他所说的话肯定别有用意,搞不好就是一种隐晦的指点。
回屋后陈云径琢磨良久村长的话,仍是没有想出端倪。只能宽慰自己眼下时间虽然紧迫,但急也没有用。唯有放得坦然,慢慢去理清话外之音。
这样第三个月也过去。陈云径调整好心态后,不再低靡,每日照旧打水,闲暇时去村民家做客,与路人聊天。
一日他打罢水,与村口的黄大妈闲聊。老太太聊性大发,说起年轻时的故事。她说那时节自己生了一场重病,眼看不治,村西的李神医开了一副良方,服用以后当即见效,三天后便活蹦乱跳。陈云径反正闲的无聊,就插一句开的什么方。老太太寻思半天说具体方子已经记不得,但有几号药材还记得,似乎是什么“黄连”“独活”“无根水”。
陈云径听到“无根水”三字,猛然一惊,问:“大妈,这‘无根水’是什么玩意儿?”
黄大妈笑道:“这你都不知道啊,‘无根之水天上来’,便是雨水啊。”
“无根之水天上来…天上来…”陈云径默念几遍,一拍脑袋道,“对了!凡物做不到,天上来的自非凡物,就是这个!”
言罢他一溜烟跑远,黄大妈呆立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说错啥了?”
陈云径径直跑到倪元家,敲开门道:“快,你家的水桶,全部拿给我。”
倪元不明所以道:“小哥,你要水桶干嘛?”
“别管,你给我就是了。”
陈云径说完又跑去隔壁邻居家借起水桶,然后隔壁的隔壁,如此直到天黑,他的屋前已经摆了整整不下五十只水桶。他站在几排水桶前,昂首挺胸,似检阅士兵的将军,叉腰言道:“原来老头子早就提点了我,只是我一直没听明白。我一直以为‘凡物做不到’,说的是打水的器具。如今听黄大妈所言,醍醐灌顶,它说的原就是水!怪我怪我,没搞清‘换个方式’的意思。”
与此同时,倪元和几个平日里与陈云径要好的村民蹲伏屋前,看着陈云径和水桶说话,面面相觑。
“是不是咱平日对他不够关心,让他觉得过于孤独,才会和水桶说话?”
“不至于啊,前一阵子我还想着撮合他和张家大妹子呢。”
“哪个大妹子,小啊云?你先前不是说撮合我和她的嘛?”
“唉,此一时彼一时,你不还有那小啊茹嘛,我看啊云跟小哥般配,就…”
“唉,也是,你早说啊,我跟你一起撮合。现在好了吧,好端端的一个小哥,疯了。”
“唉。”
“唉。”
……
于是整场讨论在无尽的叹息声中结束,第二天整个村子都知道陈云径疯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云径挨家挨户串门,对那些热情招待自己的村民表示感谢,称自己离去后一定不会忘记他们。大家只道他失心疯,也不多说,只更加热情招待。
这天早晨,乌云蔽日,陈云径睁眼一看此情景,兴奋地跳起来。他将木桶搬上牛车,直往灵堂处赶。半路遇到倪元等人,叫上他们一起,说需要他们帮忙。众人见他疯癫可怜,纷纷点头答应,随他一起来到灵堂。
他们刚停顿好牛车,只听半空“轰隆”一声雷响,点滴水珠从云中掉落。转而雷声大作,暴雨倾盆。陈云径忙吩咐众人提桶去接,不多时五十只桶装的满满当当。他眼看着桶都装满,提起一只,直朝灵堂跑去。众人见状,正各自费解之际,只听一声高喊从灵堂里传来:
“动了!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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