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天,众人也为之担心了七天,林远图更是每天数个时辰的真气为林平之维持身体机能,此刻察觉到林平之身体机能复苏,不由喜出望外。
“镇南,差人去熬些稀粥,再请回春堂大夫过来。”定了定神,待心情平复了些,林远图小心翼翼的真气在林平之体内又反复探查了一圈,确定再没什么危险,这才朝着屋外喊道。
屋外,林镇南和王夫人听到喊声,立刻推开房门奔向床边,二人看到林远图依旧没有撤去真气,便在离床不远处站定,王夫人问道:“祖父,平之他如何了?”
林远图看着面色焦急的众人,面色一缓,徐徐道:“平之心脉真在逐渐恢复,想必已无大碍,我再给他输点真气,护持心脉,让他能快些醒过来。你们先去给平之做点饭食,再请大夫来看看,以免留下什么隐患。”
王夫人听到林远图说没有大碍,当即松了一口气,率先道:“夫君先在这里照看,妾身亲自去给平之煮粥。”说完朝着林远图屈身一礼,便带着丫鬟朝厨房走去。
“王镖头,你且去回春堂请薛大夫前来。诸位兄弟这几日操劳了,如今平之已无大碍,诸位兄弟且先去休息休息,待到平之醒来再让他一一拜谢诸位兄弟。”林镇南站在床边,看着林平之逐渐均匀的呼吸,想伸手为林平之把把脉,看到祖父林远图依旧为林平之输送真气,又将手收了回来,转身朝着一同跟进来的诸位镖头道。
“是,小弟这就去请薛大夫过来。”一位一身青灰长衫身体粗壮的镖头抱拳应道。
“如此我等就先不打扰少东家静养了。”其他几位镖头同样抱拳朝着林镇南和林远图抱拳,说完转身离开。
屋内就剩林远图和林镇南二人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平之,过了一小会,林远图缓缓收回真气,平复了一下气息,这才沉声道:“镇南,派去龙虎山的人回来没有?”
“祖父,史镖头走了四天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林镇南看到祖父神色不对,不由心里一沉:“祖父,可是平之的症状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我进入先天多年,便是距离天人宗师也不过一线之隔,已经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神魂的存在,此次平之昏迷,开始我便察觉到平之的神魂极不稳定,犹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所以我才会不断为他输送真气。平之修炼过我简化后的《辟邪剑谱》里的筑基剑法,与我的真气同根同源,我的真气能够温养神魂,以期平之能够恢复。”林远图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沉吟起来。
一旁林镇南焦急不已,可他实力低微,不懂其中关窍,也不敢贸然打断林远图思考,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察觉到林镇南呼吸急促,林远图回过神来,呵斥道:“冷静,我还在,平之就出不了事。”
“是,祖父”林镇南连忙应道,他对这位纵横江湖几十年的祖父无比敬畏,不敢说什么。
林远图又将真气在林平之体内走了一圈,确认他身体没问题,才开口道:“可是,近两日平之的神魂越来越强大,甚至我都隐隐感觉到了压迫感,可是平之功夫粗浅,锻体都尚未修成,何况修炼神魂那等天人宗师才可以接触的奥秘,就算我为他输送真气也不应该啊,辟邪真气对神魂的温养效果不大。”
说着,他心中疑惑更深,朝着林镇南问道:“之前送平之回来的镖头可曾发现平之从落水到救起有什么奇怪之处?”
“回祖父,孙儿曾详细询问过钱镖头和秀秀,他们都说平之从落水到救起不过十几个呼吸,不曾发现什么异常。”林镇南恭敬道:“而且他们二人都有功夫在身,钱镖头在后天境界多年,秀秀也在前段时间完成锻体,二人均目力惊人,而且如此近的距离,就是先天高手有什么动静他们也能察觉,要不是平之顽劣非得站在桥头,钱镖头在撑船,他又不让秀秀离他太近,也不会发生这等意外,都怪孙儿太惯着他了。”
林远图听着眉头一皱:“好了,现在自责有什么用,以后不要惯着他便是。你说便是先天高手也不能瞒着他们二人,难不成还是天人宗师或者归真大宗师不成?福州府可不曾听闻有天人宗师经过,而且平之虽然顽劣,却也善良,不会招惹到天人宗师的,距离福州最近的南海镇守府有镇守张大人隐居潜修,由他镇守,等闲天人妖族也不敢靠近,此事当真奇怪。”
林镇南迷迷糊糊,不由问道:“这神魂强大莫非还有什么不好?”
林远图看着自幼栽培却依旧在后天徘徊的孙子,不由失望道:“我等习武之人,锻体以铸就根基,然后才能炼精化气,打通经脉开辟穴窍,沟通天地洗练真气成就先天,温养神魂以窥视天人宗师,可即便是天人宗师神魂强大也是一步步温养的,你可曾听说过除了转世活佛之外天生神魂强大……转世活佛?”
林远图脸色骤变,目光死死盯着躺在床上的林平之,看着这个他十分宠溺也十分熟悉的曾孙,仔细的感应着他这几天骤然强大的神魂,心中杀意越来越盛,让站在旁边的林镇南遍体生寒。
可是一想到躺在床上的孙儿有可能被别人甚至天外邪魔夺舍,纵使林远图退隐江湖修身养性几十年,也难以抑制心中澎湃的杀意。
可令他分外不解的是,林平之虽然神魂变得强大,却与身体并无不协调,不像西域转世佛陀,神魂强大却与肉体不能完美契合,往往修为强大却寿命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似乎是受到林远图杀意的刺激,林平之识海深处的光点顿时一阵摇晃,不由自主的开始沉沦,识海中唯一的光点消散,识海一片漆黑,好似永恒沉寂的深海,虚无幽深。
随着识海中光点消失,在床上的林平之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双眼,像是不适应光线的刺激,想要抬起手遮住光线,却发现双手无力。用力把头偏了偏,看到站在旁边似乎有冷汗的父亲和一副自己从未见过的杀气腾腾面孔的太爷,林平之嗫嗫道:“太爷爷,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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