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李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神态自若道:“王兄你知道本宫是个活不久的人了,对于活不久的人来说,没有把别人的命看的那么金贵。”
“你这是什么话!”李璋终于忍不住低声斥责了一句,“太子妃好歹是正儿八经被你迎娶进门的,既为夫妻,当然该相濡以沫,渴望对方活久些,活好一些。若此时倒下的是你,本王相信太子妃也会全力救治的。”
李琮放下酒杯,抬眼看向李璋。他的神情里几分玩味几分讥讽,直看得李璋迷惑道:“太子有话请讲。”
李琮这才抬手正了正衣领,语含奚落道:“想要跟太子妃相濡以沫的,恐怕是王兄你吧。”
他说完这句话身子微微倾斜,朝身后的软榻上靠去。脊背还没有挨到那一片柔软,衣领便被李璋攥在手中。
“太子你什么意思!”他的眼中满是怒火,终于不是平常温文尔雅,虽是悍将却如文臣般软糯的神情了。
李琮抬眼看着他,抬手轻轻把他攥住自己衣领的手拨开,挑衅般道:“本宫娶苏小姐前,可查探过一番她的底细。不巧,知道她曾得一名贵雪莲,便是王兄送的。难道王兄忘记了吗?”
李璋闻言松开他,眼神颓然道:“那不过是本王想拉拢苏大人罢了。一株药草,说明不了什么。”
“一株药草,千金便可购得,自然说明不了什么。不过本宫听说,王兄为了这一株药草,独自在天山跋涉半月,差点被野狼吃掉。如此辛苦,只为了拉拢一位尚书大人吗?”
他玩味地笑了笑,在李璋颓色更甚的注视下继续道:“所以本宫怀疑你们两个曾有私情,不想给太子妃好好医治,是不是也说得过去?”
李璋看着李琮,第一次,想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不行,那样的话,他便是谋权上位,即便坐稳了江山,史书里也会留下骂名。
僵持了片刻后,李璋重重坐在榻上,开口道:“本王和苏小姐并无私情,太子你暗探众多,想必也查的清楚。如今你这么说,无非是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说吧,我该如何,你才会全力救治太子妃。”
“没有私情,还这么在乎?”李琮嘴角弯弯,笑了起来。
“本王只是不想苏大人三代忠良之臣,如今因为一点误会,便痛失爱女。”
“哦——”李琮长长哦了一声后,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往南边指了指道:“那就烦请王兄,把刚刚平叛有功的魏槐林,从南地调回来。”
“调回来做什么?”李璋道:“再说了,这种小事,你不需要我动嘴吧。”
李琮寂寥地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失势,道:“父皇不知,你也不知道吗?如今兵部他们怎么会听本宫一句话?南地平叛已经结束,兵部已经奏请父皇留魏槐林驻守南夷边境。兵部那边只用说一句是父皇的命令,我便没辙了。你调他回来,我救太子妃。如何?”
李璋深深看了李琮一眼,忽的站起身朝外走去。
微凉的风翻动他的衣襟,浩浩然如正气加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