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一眨眼便过了两个多月,按照北晟朝的规定,国丧一般是服三月之久,只有过了这三个月,民间才能恢复对婚嫁等诸多喜事的安排。眼看着日子越来越近,孙林两家便偷摸着忙活了起来。
林婉纯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新的生活,虽然没有了之前的锦衣玉食,凡事也要自己动手,但好在落得个安逸自在,没了那么些规矩的束缚,日子倒也过得轻松多了。这天,她终于绣完了自己嫁衣上的最后一针,看着眼前红艳艳的衣服,她脸上不禁漾起几分笑意,透露着快要做新娘的喜悦。
虽然对自己的未婚夫不甚了解,但还是接受了命运给的安排。犹记得那日临终前,自己对于下一世的期盼就是嫁个寻常人家,过相夫教子、承欢膝下的简单生活。如今的现状倒与愿望有几分相像,她不禁觉得这就是上天给她的馈赠,让她得以重获新生。
出嫁那天,林婉纯坐上了迎亲的轿子,林婶儿则站在家门口泪流满面。
这民间娶亲的习俗和宫里大不相同,即使是并不富裕的人家,这规矩也不能少。林婉纯好不容易按着媒婆的提示走完流程,接着就被送进了洞房。一个人无聊地待在屋子里,她不禁有了几分困意,正当她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谁?”由于蒙着盖头,林婉纯警惕地问了一声。紧接着,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便传进了她耳朵里,“嫂子别怕,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你是谁?”林婉纯由于好奇,一时间竟忘了媒婆的交代,伸手要去摘头上的盖头。
“嫂子别动,那盖头得让我哥来摘。”女孩儿喊住了林婉纯,接着又走过去将手里的碗递给了她,“嫂子你快吃吧,我这就要出去了,以后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有的是机会照面,你不用非要现在看我长什么模样。”
话音刚落,女孩儿就打开门快步走掉了,留下林婉纯一个人疑惑地坐在床上,她不记得听人说起过孙家还有个女儿。
另一边,林婶儿一个人在家难过了好久,伤心之余未免觉得家里冷清,于是她便想到了去附近的安阖寺求柱香,也算是为闺女送福气。
等烧过香磕过头,一切都弄好后,林婶儿刚准备离开寺庙,却在庙门口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大师!”林婶儿兴奋地大喊一声,接着便急步赶了过去。那是个算命的摊子,安阖寺周围有不少这样的,都是由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整日坐在摊前,卜卦算命有求必应,前提是一定要给钱。
看到林婶儿冲过来的架势,那摆摊的道士被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林婶儿是来找他算账的。
“大师!你算得可真准呐!”林婶儿冲到摊子前大声称赞到。不过她这举动可把那算命的老道士都给吓蒙了,丝毫不敢动弹地望着林婶儿。
林婶儿兴奋地道:“大师,上次可真叫您给算着啦!您说我闺女年底会时来运转,我一开始还不相信,可回去没过多久,这临村的孙家就来提亲了。您还说我们家的屋子阴气重,让我别把闺女关在家,我也听您的了,自那以后就经常把她带出去透透风。结果您猜怎么着,没过几天她就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啦!”
林婶儿说到此处时正值兴起,她高兴地一拍手,直接把对面的人吓了个哆嗦。那道士看着林婶儿这副样子,心里过意不去,不禁在心中默念起“罪过罪过”。他当时也就那么随口一说,不过是挣口饭吃,没想到把人家闺女给害了,还把面前的人给逼疯了。
看着道士一副惊恐不安的模样,林婶儿意识到自己大约是失态了,忙收敛了下情绪道:“您听我继续往下说,这接下来发生的事我直到现在都觉得是自个儿在做梦呢。我家闺女在床上一躺就是半个月,再睁眼的时候,她人竟然不傻了,看着聪明伶俐多了,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我当时就觉得是菩萨显灵啦!只不过白白让孙家小子捡了个便宜,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嫌弃我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