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灾厄之蛇的尾巴(1 / 2)把一盏清风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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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旅人啊,须知前路既无尽头,也无指引前路的向标,黑暗的尽头是毫无救赎的死—或许,踩着千人咔嚓作响的遗骨,能寻得一丝飘渺无痕的光—

—自黑暗时代流传至今的童谣最后一部分,古老的石板上,可以看到许多新旧不一的涂改痕迹—

单薄而孤独的身影,漫步在枯朽的大地之上。

如果说冬雪下的针叶林,像是一个衰老待死的老人,那么这片土地,完全就是一具僵卧的干尸,仿佛被曾经掌控自然与生命的权柄的神灵“橡树之父”所诅咒了一般——没有草木,没有环绕在人耳边的,不详的乌鸦哀鸣,甚至连枯干的木枝和树桩为形体的,自然的骸骨也已不复存在,似乎厌弃着所有的生命,也被所有的生命所遗忘。

所有的荒芜与缪阔似乎都不能动摇这个身影前进的意志,从大致的身形看来,这无疑是一位女性—在这阴暗的气氛下,似乎也显得惨白的光诞生的影子之中,似乎能看到一对从背部突出得,形如枯死树枝所缠绕而成的翅膀,以及其他绝对不属于人类的特殊凸起形状从肢体上蔓生出来——“她”静静的站立着,仿佛某位荒诞派的画家,精心绘制出的,自己心中的怪诞与疯狂的具现一般。

但是,像这般喧嚷疯狂与绝望的画作中,像这座白塔一般高大且神圣的存在就显得相当地格格不入—晶莹而洁白的砖石堆砌成了这位孤独的厚望者的身躯,即便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这些精心雕刻的壁画,和由不知名的文字所构成,镌刻在这坚硬的墙壁上的赞美诗篇。这是一座陵墓,它记录着一个个为了伟大文明的未来,从而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人们,最终安眠与此的故事。

“女子”驻足了很久,似乎在欣赏着这一切,如同枯朽了的古树桩一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果在那干枯的树皮一般的脸上,咧开一道口子也算得上笑容的话—她抬起自己的左臂,一段代替了肌肉,骨骼和肌腱的,缠绕着枯萎藤蔓的枝干,而在本应是右手手腕的位置上,“生长”出一段纤弱的枝条,它有着和女子肢体完全不同的,棕色下透着生机旺盛的苍翠质感,而这枝条一接触到巨塔白色的肌肤,便如遇到自然奇迹般法术的种子一般开始疯狂地蔓生出棕黑色的枝干—而在那逐渐覆盖了白色砖石的棕黑色枝条之上,新芽在生长,舒展,繁盛的绿色上舒展出花朵夺目的白,然后迅速的衰老,失去水分而枯萎,枯黄的尸骨落在同样毫无生机的大地之上,似乎在书写某种古老而顽强的规则背书的,活生生的篇章一般。

白色的守卫者仿佛感受到了应当属于古老建筑上砖瓦的生命的必然结局,它们失落了不朽,开始腐朽,垮塌—而那诡异而恐怖的面孔之上,大概可以称为嘴巴的裂口张开了一个夸张的角度,如果是人类的话,那绝对是在欣喜若狂的大笑的样子。

然而,“她”似乎了遗忘了在刚泽尔大陆上流传已久的谚语—那便是失败永远与成功如影相随的铁则,象征着变化莫测,反复无常的命运—一只粗壮的,覆盖着带有复杂的魔法符文的臂甲的手臂上,五指紧握成拳,带着击穿砖石墙壁的威势,将面前的一切以银色的龙卷席卷至灰色的苍穹之中—碎裂而腐朽的砖瓦,疯狂生长的藤蔓,当然,也包括某个得意忘形者畸形的右臂—毫无疑问,这绝对出乎于某人意料之外。

然而,这位邪恶的“女士”似乎不打算认输,即使他面对的,是比自己高大一倍有余,穿戴着全覆式金蓝铠甲的巨人—纠结在一起的,环绕着黑色雾气的藤蔓,伴随着衰亡与毁灭的气息从那仅存的,还保留着人类肢体形状的左手的空洞中射出,然而,这些亵渎了生命的物体,仅仅碰撞在盔甲表面上,让淡蓝色的护盾浮现出它原本的形状,就与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化作了一缕青烟。

身披铠甲的巨人似乎没有怜吝敌人的想法,伴随着空间震荡带来的裂痕蔓延而卷起的雪花与冰渣,一柄镶嵌着巨大蓝色宝石的巨剑紧握在他原本空无一物的左手之上—他远远的挥舞了一剑,让淡蓝色的弧光划过对方头颅右侧的位置,就让那畸形的左肩带着仅存的手臂和头颅,飞向了灰暗天穹的方向—随后,便和慢慢软倒的躯体一起迅速的腐朽,化作了在呼啸的风雪中消失的碎片与烟尘。

身着蓝色盔甲的巨人并没有回头望一眼身后还勉强维持着原本形状的瓦砾,他似乎只是在漫无目的的游荡着,直到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弯下腰身,并不在意已经松脱了的头盔掉在地上,露出精致但毫无生气,甚至连陇廓都显得模模糊糊的苍白脸庞。—不过,最终被攥在绘有精妙的魔法纹路的手套之间的,只是一根纤弱得仿佛要折断的,棕色里透着苍绿的枝条罢了。

一根纤细的,表皮剥落的枯朽枝条,静静的躺在“铁鸦”骑士团第四小队临时军议处的,由几根树桩和石板搭成的简陋长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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