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也不想,这个少年说得对,这些年来她都能挺住,何以现在就要放弃,在曾经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里,她也不是都煎熬着挺过了吗?
为了让最亲的人不为她担心,她强忍痛苦欢笑相迎,不就是放不下他们吗?
可是,她真的好痛,这种非一般的折磨,让她刻骨铭心,让她胆寒。
特别是左边手臂,如万针穿行般疼痛,她感觉这手快要废了,不是她的了。
她好想挣扎,好想逃离,可被绑住了,她动不得。
萧君琦瞧准时机,一把撩起她的衣袖,拿起匕首,对着她的手腕处就是一划。
她这一刀划得很有技巧,并未伤及夙雪的经脉。
血自她的手腕缓缓溢出,让人诧异的是,这血并未像常人那样是鲜红色,而是红中带黑。
萧君琦分咐岑姨,拿来一个铜盆放至床榻边,把夙雪的手移向盘口处。
没多久,就有几只类似于蚂蚁般大小的小虫子顺着手腕伤口而出。
“夙大哥。”
司徒夙领会,拿起匕首毫不犹豫的就往手掌划去,顿时,鲜红的血液就滴答滴答的掉进了铜盆里。
那些小虫子似是闻到了熟悉血液的味道,立即顺着这股血腥气而缓慢爬入了铜盆里,吸食司徒夙滴落的新鲜血液。
渐渐的,小虫子越涌越多,密密麻麻,让人看了忍不住胆寒。
司徒夙眼不眨一下的又再次用匕首划了一刀,让鲜血滴得更多。
司徒傲急得额头都冒出了汗珠,一双虎目也是瞪得老大,时刻注意着妻子的情况。
岑姨早就惊得用手捂住了嘴巴,泪水也一颗颗的往下掉。
萧君琦的眼睛未曾离开过夙雪半分,见她像是快要昏迷过去的样子,顿时也有点慌了。
若是让她昏过去,这许久的努力可就要白费了呀!
“王爷,你与王妃多说说话,让她保持清醒,千万不要昏迷过去了。”
“说什么?”司徒傲有点懵,此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混乱。
“说什么都行,不让她昏睡过去就成。”
只是萧君琦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司徒傲的声音,疑惑抬眼望去,就见到了他的神色似乎不对,仔细一看,好嘛!这一个堂堂的男人,眼眶竟然红了。
看来是不指望他了,看向剩下的两人,一个早已哭成了泪人,一个又是个话少的。
萧君琦无语,看来只能她自己了。
她一边注意着夙雪的手腕处,一边像是与她聊天说道:“镇南王妃,你可不要昏过去啊!如果你一昏,刚才的努力可就前功尽弃了。你还这么年轻,你甘心吗?
这镇南王可是说了,他还老当益壮,宝刀不老的,如果他还再娶个小的,你让夙世子怎么办啊?
正所为有了后娘,就像是有了个后爹,到时候他听了那后娘的甜言蜜语,不念父子之情,把夙世子扫地出门,不分他一点家财,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流浪在外,吃尽苦头,生活悲惨。
你只要想一想,你的儿子被虐待得这么苦,你就不痛心,舍得下吗?
我可告诉你,这没娘的孩子最惨了,没人痛,没人爱,吃馊食,被虐待。
唉!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可怜哟!所以说呀!你可不能睡,要挺住啊!”
随着她的话语,镇南王司徒傲的脸色不知变了几变,此刻已经是黑成黑炭了,刚才那一副担心难受的模样已经不见了。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的好想把这个臭小子抓起来教训一顿。
有这样抹黑他的吗?他是那样混账的人吗?她这是污蔑啊污蔑!
司徒夙也黑线,嘴角也轻抽,这小丫头也太能胡扯了,不说他母亲没事,如果真出事了,他相信他的父亲是不会再续弦的。
再说他也长大了好吗?以他的能力,何以让自己过成那个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
岑姨却是非常认同萧君琦的话,一边点头,一边眼泪也掉得更凶了。
夙雪觉得痛到快要承受不住时,迷迷糊糊中,总感觉有人在她耳旁与她说话,这让她保持了一点神智。
终于,大概是过了有五分钟左右,夙雪手腕上不再有小虫子爬出,血也变得鲜红,萧君琦却不见轻松,而是蹙起了黛眉。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暗自咬了咬唇,又捻起了一根银针。
犹豫了下,还是照着夙雪身上的一处穴位扎了进去。
夙雪开始抽搐,也开始本能的挣扎。
“王妃,别怕,就快好了,相信我,你要忍住啊!想想王爷,想想夙世子,他们都在盼着你好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