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玉,若我不知道曾经的事情,又横生枝节怎么办?公主就算再有心护着,怕也不能时时周全我。”凝晳假意蹙眉,声音也低了下去,作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哀愁地说。
“我还是寻了空儿,去求着欣意公主。望她日后出嫁,莫要嫌我笨手笨脚的,带我一道出去了,背井离乡,外头山高水长的。再不济,顶着公主陪嫁侍女的帽子,谅旁人也不敢轻易对我怎样。”
“凝姐姐,你这是何苦呢,公主和亲去的都是那般远的地方。再说了,若是我们能左右得了自己的命途,又何苦困在这四方天里。”
演出来的哀伤,又透着几分真切,凝晳这个天生演员,竟然惹得棠玉同感悲戚,无奈道:“姐姐的阿玛还是朝中能说的上话,不比我家,现下也是个破落户儿,父亲年迈,弟妹年幼。”
凝晳假意做戏,目的只想套个话儿,也不是故意惹得棠玉哀叹的,如今这般情节,凝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莫惹得佳人再流泪。
“你知道么?我今日在外头遇到了八福晋和九福晋。”
“她们可有对你怎么样么?”
只想寻个由头换了话题,不曾想,凝晳随口一提的事,竟然使得棠玉紧张了几分。凝晳抓住这一点,打算顺藤摸瓜。
棠玉自觉不对,便也换了温和些的语气,道:“怎么突然间会遇见八福晋?福晋们不都应在家宴上吗?”
“没呢,许是走错路了,本想向我问路来着,后来八福晋认出我了。也只是和我闲聊几句,说了些往事。我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好生尴尬。对了棠玉,从前八福晋也是在翊坤宫当差的,你可知道些什么吗,快说与我听听,往后再见了,才不至于尴尬。也不至于让旁的说我无情,翻脸不认旧交。”
“这个嘛,我在宜妃娘娘跟前伺候的少,不比从前姐姐在宜妃娘娘面前得脸儿。至于八福晋嘛,也只知道,八福晋是宜妃娘娘身边的人,从前倒是见静玉姐姐时常来翊坤宫和八福晋玩呢。”
惜卿和静玉?八福晋惜卿跟在宜妃身边,静玉跟在敏妃娘娘身边,敏妃娘娘从前又在翊坤宫宜妃宫所里住过......这般想来,好似也并无奇怪之处。
“棠玉,你可知我摔下去的池塘,在哪儿?”
“在御花园的静心亭旁,种了好些昙花的那个池。上个中秋还跟着公主们过去那边赏花呢。”
“原来是哪儿?”凝晳记的那个池塘,是御花园中的一隅。仿照着苏州园林辟的小池塘,引的是活泉水,水清澈见底,水中青藻、绿荇都能尽收眼底,沿着池边还栽了昙花。到了昙花一现的时候,静谧芬芳,香气四溢。
可凝晳记着,那个池塘,却是不大也不深,水中尽是藻荇。又是哪来的石头磕的后脑勺生了那么大个肿块。若是一个不小心,意外摔下,又怎会磕到后脑勺,而不是别处?
想到这,便生出许多疑问。而凝晳不敢再去深想,心中更是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