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武侯祠更新了补给后，二人顺金牛道而上，从褒谷进入褒斜道，往郇州郿县而去（今宝鸡眉县），因为天气已寒，此道较为方便马匹行走，二人又无惧匪徒，故而没有选择陈仓道。此道因沿渭水支流斜水与汉水支流褒水两条河谷而行，北入口在郿县斜谷，南出口在汉中褒谷，故称褒斜道。褒斜道是秦汉时入川的主要通道，《史记》称关中南往巴蜀，“栈道千里，无所不通，唯褒斜绾毂其口”。

褒谷道口，矗立着一尊石像。二人近前，见石墩上刻着“褒姒”二字。下又刻着周幽王时发兵进攻汉中的褒国，褒国兵败，国君献美女褒姒而免兵灾。遂有了骊山“烽火戏诸侯”以博美人笑，结果导致北方犬戎进攻时无人来援，周幽王兵败被杀于骊山之下，褒姒被掳走，从此下落不明，西周灭亡。后人刻石立像于此，以为警戒。

二人读完，水冰月朝江晨歌笑着称“美女误国”，江晨歌莞尔，回问“究竟是美女误国，还是贪婪误国呢？”水冰月未答，笑着前行。东汉永平年间在褒斜道开辟了世界上第一道人工隧道石门，周边多有后人的摩崖石刻书法，文人相轻一直沿袭，故褒斜道两边也多有石刻书法，水冰月多次往来已然熟悉，一一为江晨歌指出，二人时而驻足停留观摩点评，江晨歌引经据典也能说出个所以然，甚至能猜测石刻年代。

时近寒露，古道地处秦岭，气温寒冷，地上已经初步可见积雪，冰块广积。水冰月和江晨歌有功夫傍身，自不惧严寒，但为照顾马匹，不得不减缓行进速度。

这日，过了河池郡梁泉县（今留坝县）地界不久，二人见天色已晚不能再行，远处又有一土地庙，便准备夜宿于此。近前见庙前栓着几匹马，空气中有丝丝血腥之气从庙中传来。两人对视一眼，翻身下了马，轻身潜到庙前。

通过破窗户，水冰月二人将场中情况看了个大概。地上血泊中瘫倒着两个大汉和一个侍女，要害处伤口明显可见，鲜红血流出而毫无反应，显然已经气绝。一人背对着江晨歌二人，举剑前指，似乎对地上的一女子规劝道：“大家，你若甘心从我，夫妻同心，自可有富贵平安一世，否则今日之情形，你也看到了！”

女子呸道“痴心妄想！”

那人没有回答，却缓缓地说道：“门外的二位，何不进来避避寒气？”

水冰月与江晨歌见暴露了，各自拔出佩剑从门洞而入。江晨歌入内，看得清楚。场中不是别人，举剑之人赫然是那号称“蜀中文状元”的对穿肠司马霍弋，而地上瘫倒之人正是大凡！此刻她全身无力似已中毒。

江晨歌惊怒，“想不到你这人如此下流无耻！”

对穿肠见是江晨歌，笑嘻嘻言：“我倒是谁，原来是你这夺我声名的小贼！”再看到他旁边的水冰月后，猥琐地说，“把你身旁女子留下，速速离去，不要做了我剑下鬼，自误性命！”

水冰月大怒，当即攻上前去。对穿肠却不恼，轻轻抵挡了两剑，口中调戏“原来是匹心急的小烈马，够辣，我喜欢。”水冰月听了剑势更盛，誓要将这贼子一剑两断给斩了。

江晨歌见水冰月打在前面，缓缓朝大凡挪去，准备将她解救。对穿肠哪能如他意，让到口的美女给飞了，对抗水冰月时一直留心着脚下位置，不让他近前。江晨歌无奈，只得剑指对穿肠。

对穿肠武艺不弱，一人一剑应付着水冰月二人竟不落下风。江晨歌见状，加大了剑气催发，使出《七星剑》里的狠辣招数来，对穿肠略有不支。只见他卖了个破绽，闪身将地上的大凡一把抓起，用剑架在脖子上把二人逼退。

水冰月不认识大凡，被对穿肠调戏了，要以除魔卫道为第一要务，准备再攻上去。江晨歌急忙拉住水冰月，朝她使了个眼色，开口朝对穿肠言道：“合江亭那晚，你技不如人何必怪我？况且大凡大家也未斥你偷上二楼，何必如此无耻？”

对穿肠淫笑着看了江晨歌一眼，又把视线转向水冰月，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开口道：“你小子是没享受过女人的滋味吧，食髓知味，大凡和你身旁女子，岂是那些俗物可比？！”见江晨歌手底不差，又开口打起了商量，“听老哥的，你我一人一个岂不快哉？我再教你套心法，你我四人欲仙欲死，功法得进。大凡与这女子年龄有差，我二人轮番遍尝滋味，岂不美哉？荒山野岭的，事后又有谁知道？”

水冰月生来哪听过这些污言秽语，看对穿肠那色眯眯的小眼睛在自己浑身上下扫来扫去，又着重停留在胸口，心下大怒，再也不顾大凡安危，攻了上去。对穿肠自然舍不得杀掉大凡，轻轻一掌将她推到身后墙边，与水冰月战在一起。江晨歌见状继续攻上。

双方又打斗了一阵，江晨歌趁对穿肠与水冰月交锋，挥剑斜刺而去，对穿肠连忙支开水冰月的剑来格挡，却不想这竟是江晨歌的虚招。只见他抵住对穿肠之剑往外一拨，欺身上前左指点出。对穿肠哪想到他会如此拼命，后退不及被江晨歌一只点在肩头。对穿肠受伤之下，手中之剑已经有些拿不稳，见今日事不可为，从破窗户跳将出去，飞身上马逃去。

水冰月欲追去除害，江晨歌连忙拉住她称“天色已晚，恐他使诈，不必再追，日后自有机会除掉他！”然后连忙去看大凡。

水冰月江湖经验较多，把脉探喜翻眼皮后，确定她是中了寻常的蒙汗药后被人点了穴，赶紧解了穴，喂了大凡解药。不多时，大凡便缓缓转醒，感谢二人搭救。

江晨歌深知大凡武艺不差，怎会中了对穿肠的下流小道。大凡言说，她和侍女护卫此次前去长安参加年底的花魁才艺大赛，金牛道上遇着了对穿肠结伴而行。对穿肠口腹蜜剑，把她一行人逗得开开心心。哪知他暗中勾搭了侍女，那侍女鬼迷心窍下竟然在饭菜中下毒，大凡信任身边人，一时不查竟然中毒又被点穴控制。对穿肠心狠手辣的杀掉几人，正要对大凡下手行龌龊事，恰好碰见了江晨歌二人来投宿，遂被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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