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奎走出毓秀院的时候,非常小心。
他先从门缝里看了看四周的确没有人,这才把院门打开一个刚供人通过的地方,鬼鬼祟祟地闪身出来。
难为他一个文人,这动作的敏捷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练家子呢。
沈府那么多的院子,只有这个荒院天井中有一口井,沈伯奎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早就做好了打算。
等到走出院子,再回头看时,这毓秀院还是被荒废的院子,这里不会有人来,谁能想到沈府的二管家,就在这个荒院的井底呢?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回去文渊榭。
宅子大了,要避开下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现在仍是姚氏主理中馈,沈府的日子捉襟见肘之后,夜里点亮的灯笼的数量也减去了三分之二。
暗光幽幽,颇有几分阴森。
沈伯奎刚开始也有些发憷,但是想到亲手把刀扎进湛得宝身上时,想到亲手把石头砸下,把井口封起时的情形,他心中竟涌上几分疯狂之感。
他都杀过人了,难道还怕鬼吗?
活着的人他都不怕,死了还能奈他何?
至于童珉的失踪,童珉老婆儿子儿媳都在沈府当差,如果他家人问起,姑且说派他出远门办事去了吧。
把一切后路都计算到的沈伯奎更加放松了。
他甚至露出一丝笑意。那种解除了后顾之忧的轻松释然的笑意。
到了文渊榭,姚氏竟然也在。
以前沈府家大业大,钱多财多地多商铺也不少,她要管的事多了。但沈伯奎谋官用掉一部分,沈颖怡婚事用掉一部分,给沈文博提前疏通关系用掉一部分,买宅子用掉一部分,沈颖怡嫁妆再用掉一部分……
这么一来一去,田庄少了,商铺没了,存货空了,仓库都饿得死老鼠了。姚氏也就轻闲了。
姚氏迎上来“老爷,正等你用晚膳呢,你去哪儿了,那么久?”
沈伯奎看着姚氏,眼底有一丝嫌恶。
向姚氏娘家借钱,只借到一千两,还要还,想想他就觉得亏得慌。难道他加官进爵之后,身为姻亲,姚氏的兄弟不会享受到好处吗?
而且,现在的姚氏性子暴躁,动不动就发火和他闹,把夫妻间的一点情份都快磨没了。一个半老徐娘,真以为元配这个身份就这么不可扞动?
要不是看在文博兄妹几人的份上,他一早就把姚氏休了。
心中一边乱七八糟想着,一边大步往院子里去,随口道“男人的事说了你也不懂,别管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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