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云熙很老实。想要伤好,他不能不老实。
沈珞言念他是伤者,而且软榻上没有床上舒服,把唯一的一床薄被给了他。
不过,床与榻,终归是在一间室内,云熙心情大畅,睡得挺香。
第二天一早,沈珞言醒来,发现身上盖了一床薄被,云熙已经不见了。
这家伙虽然伤口裂开,不过刺得并不深,这种外伤虽然看起来严重,其实没有性命之忧。
他本身身体机能恢复就比普通人快,经过二次缝合处理,过两天就能无碍了。
今日有早朝,沈伯奎身为四品少詹事,倒也不是非去不可。
如今怡儿要嫁给太子,整个大房喜气洋洋,这是天大的好事。但是不知道为何,昨天沈云霆的话,让他心里总觉得放了点什么,所以午夜,他便起来准备早朝了。
算起来,真的有近许久不曾见过太子临朝了。
天珩国宁帝北辰宏业年迈,精力大不如之前,早朝并不是每天都上,隔三差五才有一次,而且,除了必须汇报事务的重臣,或者商议朝事必须在场的情况下,对皇子王爷并没有硬性规定非上朝不可。
这也是太子半个多月不曾露面一次,沈伯奎也没有注意的原因。
上朝时间到了,文武百官陆续走进金銮殿,四品官所站的地方有些偏,上朝不能失仪,他只能尽力在这么偏的地方尽量不着痕迹的翘首相望。
宁帝近来身子日虚,能见苍老之色,他坐上龙椅,众臣山呼万岁,行过礼后,沈伯奎飞快地扫了一眼,还是没有看见太子的身影。
他心里直打鼓,难道说沈云霆说的是真的?
太子重伤,所以不能上朝了。
是啊,昨天太子府知事前来下聘,他光顾着高兴了,只当是沈家祖坟冒了清烟,却忘了,之前,不知道多少人想把女儿嫁到太子府去都不能,那些女子,论家世,比他一个四品官只高不低,论本事人品相貌,也未必比怡儿差多少,可那些人都不能,独独他的怡儿,不过是活动了半个多月,哪怕中间花光他三分之一家底,但一切也太容易了些。
难道太子已经伤重难治,要怡儿过去冲喜?
沈伯奎自己脑补出一大堆,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他是想要女儿嫁到太子府,攀龙附凤,以便以后能提携沈家,让他和儿子官运亨通。但是,若是太子要死了,那就白搭了一个女儿。
太子府已经下聘,这桩婚事就不容他反悔。
他心里顿时恨起沈云霆来,沈云霆为何不早说?
他却没想过,他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生恐沈云霆知道,怕沈云霆也生出同样的心思,以沈珞言的相貌,还有侯府嫡女身份,嫁入皇家可比沈颖怡更容易。
沈云霆事先连一点讯息都不知道,又如何给他建议和示警?
宁帝与几位重臣商议了一些国事之后,有些乏了,便准备下朝,这时候,一个太监从殿外侧门进来,凑到宁帝的身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宁帝昏聩苍老的眼一凝,眉头似乎皱了皱。
小太监急忙下去了。
宁帝再开口,声音里便多了几分疲乏,道:“青州水患的后续事宜,便交由太子与众卿一起探讨,朕,乏了!”
侧门处,一个身穿红色金丝为绣的太子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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