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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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时,天色已近黄昏,红彤彤的火烧云在天空浩浩荡荡地铺排着,仿佛整个天际都燃烧了起来。
“我们不该急着走的,天马上就黑了,出了城,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如何是好?”
周泽桥埋怨着诸葛浪,认为自己如此辛劳,完全是拜他所赐。
“城内的店,今天是绝对不能住的。”
诸葛浪神色平静,只顾抬头向前走。
“为什么?”
想要跟上诸葛浪的大步子,周泽桥有些费力,只好走一段便小跑几步。
“第一是没钱,第二是那小子别看当时不敢报官,但如果我们晚上敢在城内客栈投宿,搞不好结局就不一样了。”
诸葛浪双眼炯炯有神,毫不见疲态。
“我擦,我发现你懂的挺多的嘛,完全不像你们抢劫我那次,第一眼看着,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傻小子。看来,你是在扮猪吃虎啊你!”
周泽桥斜着眼观察着诸葛浪。
天色更暗了,诸葛浪把他的“墨镜”摘下来,装入怀中。
看着诸葛浪在向怀里揣他的“墨镜”,周泽桥不由得面皮都抽搐了几下。
眼前这个可能一直在扮猪吃虎的家伙,转变得太快,太突然,太过猛烈,连转变他的周泽桥都万分的不适应。
周泽桥担心是不是自己洗脑洗得太过了,把这傻小子给洗得不光是原来的傻,而是给洗“虎”了?虽然这“傻”和“虎”都是一个意思,但是冒“虎”气的人,可是容易干出来比傻子还傻的事的。
“哎,我说,你小子,可别听我说了那些话,就找不着北了啊,其实那就是励志演讲,我都没做到那么太…那个的程度,你…”
“哈哈!”
诸葛浪仰天长笑一声。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吃饱喝好,神仙干倒。你的话,不管对错,起码解开了我的心结。我再惆怅又有什么用?就能实现我的想法了吗?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勇往直前。同样是一片天,与其让天塌下来被它砸死,还不如冲上去把它给捅塌下来!”
诸葛浪的双眼在即将到来的黑夜里闪闪发光。
“你牛逼!不说这些了,我们这是在往哪走?这他妈是羊肠小道啊,咱们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啊。”
周泽桥急忙叫住诸葛浪,指着周围的荒野,开始担心起来。
“不怕,咱们来时,走了许多山路,还有很多官道。但那条路太绕远了,我懂军事地形学,会‘按方位角行进’,咱们就这么走,能少走不少冤枉路。如果太晚了,应该能遇到村寨,我们可以投宿。”
诸葛浪胸有成竹,周泽桥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周泽桥所想的,这诸葛浪的运气就是好的爆棚,前面一个规模非常大的集镇出现了。
夜空繁星闪烁,集镇灯火通明。
这让两个小山贼很轻松地就走进了镇内,转了几条街,见店铺都关了门,镇上仅有的几家客栈也都打了烊,敲门后,客栈伙计都是丢出一句“客满,明日再来吧”,便没了回应。
于是,在周泽桥不断地埋怨中,诸葛浪便开始了挨家逐户的敲门。
在借宿的请求被前三家断然拒绝后,正当二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希望,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敲响第四家的门后,他俩居然实现了心愿。
房主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奶奶,憔悴而惶恐,当隔着门板听清了两个少年的来意,老奶奶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拉开门,将二人迎了进去。
这是一个破败的院子,房子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窗棂碎乱,门楣歪斜,墙体斑驳,院内虽然收拾得干净,但空荡荡的,显得没什么生气。
待进得屋内,更是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摇曳着如豆般的火苗,屋内家徒四壁,充斥着一股霉腐的气息。
除了厨房的一些简陋的坛坛罐罐,还有床上的一席破旧棉被,这屋子里便再也找不到什么了。
“奶奶,我们可以睡地上,不碍事的,用厨房的柴草一铺就好。”
诸葛浪满脸实诚的微笑,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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