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新身子一僵,显然是没想到白卿会为难自己,但他马上意识到了不对,他眼神一凛,回首看着白卿,从白卿眼里发现了坐在那里的乾少且。
“还没请教这位……”白卿问。
“乾少且。”乾少且回答,不再看白卿,只是把手里烟头结的灰轻轻抖落。
“按我圣琰律令,虞梦客已定了叛国罪,该怎么做,将军你自己清楚。”白卿微微侧步,他做出了一个能随时提防住那个老头的姿势,该死,他在心里骂了一句,某种令人不安的气息正从那个抽烟的老头身上弥漫出来。
“来吧,师父,我早已想好了。”虞梦客半跪下来,像一只寒冷中蜷缩的狗,上一次他这么跪在卫新面前还是他拜师的时候。那天他按规矩亲手给卫新泡了一壶茶,脑袋里想着他身为一个虞家人为什么要学武,为了这还一直遭到他哥虞写风的嘲笑,说我以后当大史官,小弟你以后就当我的贴身护卫算了。想到这里他端茶的手不禁一抖,撒了一点在卫新的鞋子上,大家都很害怕,以为卫新要生气,毕竟卫新那时也才刚刚脱离“天派”这个身份,结果他当时只是说了一句,你跟着我练剑不敢说有什么境界,至少以后端茶杯会很稳。大家哈哈大笑,年纪还小的虞梦客却默默记住了这句话。
在他们这些“真正的天派”的眼里,卫新永远是一个异类。卫新他也知道为什么虞家要派他们的小少爷来当他的徒弟,这跟那些和亲的公主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想稳住他,试探他而已。卫新见到虞梦客将茶洒在他鞋子上的时候,他甚至还怀疑这是不是也是设的计,知道看到那个孩子脸上蠢蠢的神色的时候才明白原来真是这孩子犯傻而已,他在那时也默默记住了这个小孩。
后来他们师徒俩就渐行渐远,因为这些年来卫新的忠诚已经赢得了高层们的信任,虞梦客作为一个文官,也不必再习武了。
卫新怔怔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虞梦客,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心里慢慢地念叨着一句话:
“你杀了他,跟你杀了你自己,有什么区别呢?”
“卫新将军要是下不了手,就由我来代劳吧!”白卿瞧出卫新这一剑定是斩不下去,于是趁着卫新发愣的时候,拔出了自己的佩剑,顺势就朝虞梦客劈了下去。
“住手!”
“铮!”
剑被弹开了,卫新只觉得面前有黑影闪过,电光火石间卫新明白了有人埋伏在这里,他只感觉那道黑影从军帐一角划来,仿佛已在此埋伏已久,只是他一进来就心神不宁,所以未曾注意到而已。于是拿着剑鞘一格,全身真气如蛟龙出海一般振开,那黑影闷哼一声飞了出去,饶是卫新正在晃神之间,真气不顺,要不然就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也得被他这一震搞出内伤。
“什么人!”白卿这时候冷汗才堪堪流出,他猛然瞧向那个老头,他几乎可以确定是这个人搞得鬼!该死!这人究竟什么路数?他在这片大地上纵横数十年,还从来没像今日如此狼狈过,也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在他面前如此镇静自若的人。
“快走!!”
虞梦客身子猛地朝后倒去,有人攥住了他的后衣领,这一下兔起鹘落,一气呵成,卫新没有反应,看着那黑衣人把虞梦客夺去,白卿回过神来,正要呼喊卫新动手,忽然之前整个军帐簌簌一动,“呼”的一声便轰然倒塌了。
危机之间,卫新抓住白卿的肩头,带着他向后飘去,躲过了砸下来的横梁,灰尘喧天而起,周围警戒的人如鱼贯而进,将此处团团围住,待灰尘静下,只剩一片废墟,而丝毫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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