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水色体内流淌的是血,那一定早已掐出鲜红。
只是此时此刻,她盯着鱼临渊消失的位置,一对拳头上正在滴“水”。
听着如此揪心的独白,处在幻听之中的紫玹白弋早已临近崩溃边缘。甚至紧紧抱着凤凰蛋的磐,也极为罕见地用手背擦试着汗珠。
环顾四周之后,水色慢慢松开拳头。水光覆盖全身之时,冰蓝色的长裙消失不见。
直至脖子以下全都变成无色的弱水,象征族长身份的水冠自行从头顶飞到面前,落在流水一般的掌心。
“我知道你仍在注视着一切,告诉我,怎样才可以离开这里!”
那命令式的口吻不怒自威,冰寒的声音里再也沾不得半点温柔。
看似是在对“水冠”言语,实则是同一直盯着他们的那双眼睛说话。
几息之后,一切未变。不愿再为善的水灵,早已因为龙鱼而将耐心耗尽。
伸出的水臂绽放成彼岸花的模样,透明的花瓣像五指一样忽然发力,一把将水灵一族“水冠”捏碎。
晶莹的碎屑透过无色的水身,折射着空中那朵彼岸花的光彩。
似乎从这一刻起,水色才会毫无保留地发泄“公主脾气”。
五根透明而修长的水指,在水色的凝视下拉长,将鱼临渊留下的鱼骨杖拽回自己面前。
“你不说……但鱼已为水指明方向!”
嘴上如此说着,水色看向雌雄双鱼的眼神,已逐渐变得犀利。
左手其中一根手指微动,一道水线像锁链一般从指尖激射而出,将二鱼捆了个结实。
用力一甩,连带着有些破烂的闻鱼近水披,都被她轻而易举地抛向空中。
不用分说,那里正是彼岸花所在。
看了一眼“拨云”,水色的眼睛变成纯蓝色。感受着鱼临渊留在其上的灵力,她也学着鱼临渊的样子,面露邪笑。
鱼骨杖轻抬重落之间,在彼岸花上开出一道口子。
雌雄二鱼被粗暴地塞入其中,鱼骨杖托着长长的水线,如穿针引线一样将彼岸花上的“伤口”缝合。
……
看天不是天,看地不是地。
可水色的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定。
一道无与伦比的白芒,如“鱼魂”一样在彼岸花内游走片刻后停下,再无动静。
“封天”的地界不再变大,但彼岸花却在停歇几息之后,开始肆无忌惮地向诸天扩张。
水色最后看了一眼紫玹和白弋,微动的嘴唇好像说了声“谢谢”。
以无色的身姿升空之时,万千水线如蛛吐丝,无一例外地戳进彼岸花内。
“你留给我的梦不可毁,可没有你的天地都是在与水为敌!”
这一刻。
仿若水色才是彼岸花的“根”。
只见彼岸花在获得水色醇厚的灵力时,遍布天界的墨雪齐齐向空中汇聚,迅速被其吸收。
七色褪去,变成紫金。
那一朵盛放在天界与地界间的奇葩,终究无“人”阻止。
它像一张网,也如一丈渊。
相对的天界和地界,都似“临渊”一样,彼此不见……
墨雪停时,鱼年已尽。
月轨水池里的玉鱼,最后一次跃出水面,鱼尾指向第十二条玉龙。
伊始也是终焉,反之,结束正是开始。
十二条玉龙齐齐睁开眼睛,抖落身上玉石鳞片,化作活物。
十枚鱼符不但没有因为鱼主消失而不见,而是在玉鱼周围围成一圈。
玉龙盘旋之际,将月轨内的池水尽数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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