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放行……”
戎装汉子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些,冲着身后几人说话时,刻意压低声调。
水色抬眼,落落大方地回了句“有劳”,转身又回到马车内。
左丘雨借势发挥,手掌平摊在戎装汉子面前,那样子,放佛她才是债主,而戎装汉子倒像欠了她很多钱似的。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戎装汉子见左丘雨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眉头一皱。
“怎么,你这冒牌千金还上瘾了?是不是还得我亲自送您回府?”
左丘雨闻言,故意眨巴着眼,继续戏弄着戎装汉子。
“你以为人人都能见到我那美胜天仙的姐姐么?也不问你多要,但也总得意思意思!”
说着。
她也学着戎装汉子方才的举动,捻着手指头。
似乎把那“爷孙儿俩”的怨气,一并撒在戎装汉子身上。
然而这时。
水仙也凑了过来,随手将一颗粉色珍珠丢给戎装汉子,笑意盈盈地在左丘雨耳畔低语几句。
鱼临渊无奈地摇头,目睹两女一副趾高气扬地样子进城,他抓着手里的缰绳做着样子。
“小姐您别急,这就进城,这就进城……”
猛然扯开嗓子,他也学着凡人的样子一番吆喝。
虽是故意说给戎装男子听的,却让最前边步行的水仙和左丘雨,齐齐笑出了声。
此时的戎装男子,哪里还关心这些,借着城门口火把的光亮,对那颗粉色珍珠爱不释手。
直到鱼临渊驾着马车走远,戎装汉子才漫不经心地说着“关城门,关城门!”
……
栾州城的街道上,也还算得上灯火通明。
只是除了偶尔敲锣的打更人外,只有忙着收摊归家的小摊贩。
仿若鬼怪妖魔,都会随着夜晚来临。
左丘雨则像一位对栾州城无比熟悉的引路人,拉着水仙东瞅西望,有说有笑。
“水仙姐,为什么刚才还要给他那么贵重的东西,依我看,没赏他一顿毒打,就已经网开一面啦!”
“我都跟你说了呀,帮你戏弄他一番……”
“难道你给他的,真的就是一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水?”
“是呀!用不了多久,那一颗珍珠,就会在他眼前不翼而飞啦。”
“雨儿都想再回去,看看他的表情,嘿嘿!”
两女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将戏耍普通人的心思尽数吐露。
也辛亏鱼临渊并非凡人,若不然,早已无言到用缰绳勒住自己脖子。
见暮色渐沉,应是无月之夜。不由想到什么的鱼临渊,侧身而坐,就要伸手撩起马车上的帘子。
“心静则气定,气定则意念无波。我方才就已察觉你心躁气乱,莫非是身为魔头,见到凡人时无法抑制魔性?”
依旧是那般独特的冰冷,像一瓢凉透的弱水,从鱼临渊后脑浇到脊背。
本来想说些什么,被水色这样一说,鱼临渊反而更加“清醒”。
他深知此行到人间,令水色“恢复”只是其中一个目的。
轻轻张了张嘴,又无声地把手收回。
恰巧在这时,左丘雨指着数十步外的一处宅邸,转身愉悦地说了句“到了”。
鱼临渊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何左丘雨回到人间如此开心,可他隐隐觉得,大概类似于“如鱼得水”。
那是一种,无声无息的亲近。
抬眼望去。
气派的大院,有卫兵把守。大门外的瑞兽雕像,也足有几尺。
在门头灯笼的映照下,一块高悬的匾额上,雕着“宁西将军府”几个鎏金大字。
鱼临渊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捡来的”徒弟,的确身世显赫。
左丘雨拉着水仙就要进府,却被“再次”被门外的守卫拦下。
“来者何人,擅闯将军府可是要被问罪的!还不速速离开……”
说话的守卫扫了一眼左丘雨,竟全然没有眼熟之感,更谈不上认得出。
可当看到水仙那倾国的美貌时,后半句声音陡然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