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她还好吗?”
被问及大长老时,水色没有吃惊。
微微颔首,面纱下浮现笑意里,不由自主,多了几分对水月的亲切。
她似明白,眼前的水月已经历轮回,算不得水灵了。
“那你们为何来此?对水灵一族而言,如今的地界,无疑是最为险恶之地!稍有不慎,就会变成她们这样……”
水月说着,目光落在身前,已近三成变成血色的弱水。
水色凝视下方弱水,眼中纵有悲悯,却也知道同为弱水的自己,无能为力。
那一瞬间,她竟期待他会再次出现。
不只是因为,鱼主可以净水。
“鱼主繁忙,身为弱水自当分忧……”
她一言既出,却反被水月的神情惊住。
那一袭水墨长裙,随着水月先惊后惧再怪异的变化,如浪如波。
就放佛这千年来,鱼主二字已在水月心中成为空白。
而水色的话,也间接印证。之前那横贯三界的轮回之力,正是源自“鱼主”。
“会有鱼么?”
水月望着端在手里那瓢弱水,不禁怅然若失。
随即。
她似无暇再细思一般,满心期待地问出她心中疑惑。
“你……可曾见过水柔?”
问完之后,水月又觉得哪里不对,转而摇头看向水色迅速改口。
“嗯……不!准确地说,我也不知道她经历轮回之后叫什么。你跟曾经的她,极像!我也已然知晓,你不是她……”
当“水柔”两个字回荡在水色耳边,她分明知道自己就像“她”的影子,更想直接见到“她”,解开一切谜团。
可水色还是,情不自禁地摇着头。
她没见过,那个灵号水柔的白衣女子。
当她见到真实的鱼临渊,她也不那么想,再通过她去了解鱼临渊的“从前”。
还是那玉手,还是那面纱。
手起纱落。
她想让这位经历轮回的水月,在成为魔君后,再看一看她惦念之人的模样。
她想让水月知道。
即便她的相貌,她的心地,乃至她的善良都与那位水柔近乎一样。
她,也终究不是她。
“我,是她千年前的一滴泪!”
依旧那样如溪如泉,这一次却多出些许倔强。
落在水月耳边,震耳欲聋。
那一个“泪”字,似无情地揭破了,水月内心千年来的守候。
“至善之水,谁不倾慕?或许我早该明白,她曾心有所属,也曾心有所负!”
一滴紫色的泪水,在流出水月眼眶时,瞬间变成水晶。
“咚”的一声,恰好落在她那瓢弱水里。
……
桃花枝丫间,白弋五妖似担心听到更多不该听的,双手化作一对鱼鳍,紧紧贴合着本就微小的“耳孔”。
桃花之巅。
水仙目瞪口呆,与桃夭妖似懂非懂地眨巴着眼。
有鱼中意鱼,也会有水倾慕水。
唯独水色看向水月,不知如何宽慰。
可她。
无论是从水月的那滴特别的眼泪里,还是几分凄美的神色里,都感受不到太多难过和委屈。
当面纱再遮容颜,水色只得岔开话题。
“水月姐,既然你在此不是因为我们,那又是为何?还有这弱水之中的姐妹,为何都在哭泣?”
然而回答她的不再是水月,是再次笼罩在滔滔魔气中,已经看不出男女的魔君黎末。
“去你该去的地方,中途切莫离开弱水!”
靡靡魔音,带着厚重的威严与战意。此时的魔君已如一位冰冷的男子,无法靠近。
下一刻。
西岸边灰色的弱水水花四溅,东岸边血色的弱水赤芒隐现。
似随时都会,向弱水中间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