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归迅速在小月身上施针,抚平它的情绪,然后返回住处收拾药箱。
“阿久!”莫思归背着药箱急促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安久那张平静的脸,“发生什么事?”
莫思归掏出一个药瓶塞进她手里,“这是表妹的药,暂时吃这个缓缓,待我回来再为她解蛊。”
除了医治病人或者配药之外,莫思归一向懒散,很少有如此焦急的时候,安久下意识的问,“楼明月出事了?”
莫思归一怔,心里突然清明起来,但神情依旧不太好,“是。”
“那你去吧。”安久揣起药瓶,“我会给梅久送去。”
莫思归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想说点什么,但终觉得说什么都很多余,于是转身带着小月急匆匆离去。
“莫思归。”安久叫住他,“魏予之可能在这附近,你当心。”
“知道了。”莫思归未曾回头,身影消失在雾气中。
安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发觉梅嫣然气息在附近,顿了一下,决定装作没有发现。
“我去给她送药吧。”梅嫣然从假山后走出来。
她每天负责岛上所有人的伙食,所以早上起得较早,路过的时候恰巧撞见莫思归和安久的对话,又听他们说到梅久,忍不住驻足。
“你不是不方便出去吗?”梅嫣然摸不准她的意思,于是补充一句。
安久从来不是个怕事的,她大约知道魏予之现在在辽国是怎样的处境,所以他可动用的力量不多,如果真遇上了,她未必就是任由宰割的那个!
可是,既然梅嫣然主动要去,她也不会故意阻止,于是掏出药瓶扬手抛过去。
“谢谢。”梅嫣然接住药瓶,眼睛里浮现笑意。
安久顿了几息,说了句,“不客气”。
相处时日久了,梅嫣然对安久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虽不知道安久经历过什么,但梅嫣然觉得她是个可怜孩子,心中的抵触渐渐消融了些。梅久会有今日的遭遇,到底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败,与安久没有多大关系。
两人看着对方,都想进一步聊几句,然而相对半晌无言,相隔不过七八丈却像隔了万丈深渊,寒风簌簌吹过,场面有几分尴尬。
“我先去做饭。”梅嫣然先开了口。她交际能力还算不错,可是面对安久,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切入话题,只好暂时放弃沟通的念头。
安久点头,目送她离开。
莫思归出了梅花里,骑虎北上,疾风从耳边飕飕掠过,莫思归修眉紧锁,思绪仿佛被风吹乱,一会儿想到活泼开朗的秋宁玉,一会儿又想到冷漠如霜的楼明月,两个身影渐渐融合成一人。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楼明月所处的位置可能距离汴京很远,等他赶到的时候怕是已经晚了,可是哪怕是收尸,他也得亲手去收。
路上薄薄的积雪反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汴京的冬季随着最后一场小雪的融化而消散,仿佛短短几天的时间,山野之间便已经披上一曾柔嫩的绿色。
外界传闻皇帝已经病愈并且开始处理朝政,然而只有几位机要大臣知道,皇帝的病情已经直转急下,全靠汤药吊着一口气。
这几日梅花里一直有控鹤军驻扎。
他们是来“请”莫思归。
烟雾渺渺,岛上所有人都在渡口眺望。
透过稀薄的雾气隐约能看见那边影影绰绰的人影,盛长缨道,“我想他们打算登岛了。”
“那打还是不打?”安久问。
岛上只有安久、凌子岳、楼小舞、盛长缨、隋云珠、李擎之、药童,梅嫣然前日去华府送药,许是因为控鹤军驻扎在湖岸,她暂时无法返回,朱翩跹则按例去汴京查账了,这一去便要五六日。
楼小舞双眼亮晶晶的道,“打吧,我最近制成了一种水雷,正好试试威力!”
凌子岳瞥了她一眼,她立刻缩了缩脑袋,弱弱的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嘛……”
“我们只有七个人……”凌子岳没有继续说下去,仅剩的这七个,还有两个战斗力渣到地底下的家伙——盛长缨和药童。这两个人非但不能算作战斗力,到时候肯定还是拖后腿的。
除此之外,凌子岳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更擅长领兵打仗,对上以杀人为业的杀手,并不能发挥优势,剩下隋云珠、李擎之和楼小舞,在控鹤军中属于一般水平,另外还有一个实力是个未知数的安久……这种组合,对付几十名控鹤榜上有名的杀手真的靠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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