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婆子跟在她后头小心劝道:“世道严苛,从来重男轻女者多,一碗水端平的少。二公子还年轻,等过几年再生个小公子,便是儿女成双的美事了。”
温婉道:“我自己的孙女,原也不用旁人去喜欢。青丫多思多虑的,多半也是这缘故。元宝不如你细致,你在那边照看,多开解劝慰着些。”
方婆子忍不住笑夸:“天底下再没有像您这般的好婆母了。”
千辛万苦寻来的坑种红翡首饰非得让大公子去交给大少夫人,二少夫人生个千金夫人不但自己日夜不分地帮着带,连她和宋婆子这样经年的婆子也遣过去为二夫人调理身子,宽怀解闷了。
温婉望着满树繁花,不甚在意一笑:“推己及人罢了,我对她们的好,最终她们都会回馈到她们夫君身上去的。”
方婆子闻言笑叹:“夫人说得是,奴婢受教了。”
她儿子方大山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她若对儿媳上心些,将来也不愁小两口过不好日子。
晚上温婉将这事与林渊一说,林渊便去了东院,只一顿饭的功夫他便回来告诉她林父林母后日一准参加大孙女的满月酒。
事实也却是如此,到了燕儿满月这日,林父林母不但来了,还笑容满面地拿出传家宝一块金砖放进了重孙女手里。
温婉略略偏头,见青丫站在元宝身后望着闺女又哭又笑不由大松口气,总算雨过天晴了。
高兴之余,她又不自觉去瞧身旁正襟危坐的男人,见他端肃着脸色趁旁人不察之际用大拇指搭在食指上朝她比了个心,又不由好笑。好笑过后,是甜。
等人到齐,由收生婆婆主持着替燕姐儿用艾草洗了澡添了盆,林家的满月宴流水席便热热闹闹地摆了开来。
十日的流水席,不说邻里亲友,就是半个京城的百姓也都免费去林家吃了回正席。因此,林家到底有多看重这个长孙女,遍京城的人无不津津乐道。
要说美中不足倒也有一桩憾事,就是这大喜的日子温岚竟没有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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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温婉此时正私下叫了外甥打听。
曹怀远低了低头,没叫温婉瞧见她眼里的泪:“姨母多心了,家里一切都好,就是母亲太忙才没抽出空过来。”
温婉狐疑瞧着她这老实巴交的三外甥片刻,忽的站起身来:“既如此,我同你一道去回去看看。若家里事忙,我正好给你娘搭把手。”
曹怀远仍旧两眼盯着地面,瓮声瓮气改口道:“家里事忙,母亲又染了风寒,这不一时不慎就卧病在床了。父亲前两日请了大夫瞧过,说是劳累过度,歇息几日就好了,姨母不用担心。”
温婉闻言大怒,挥手扫掉了手边茶盏,冷声道:“前言不搭后语的混账羔子,你娘到底出了什么事,还不快老老实实地跟我说?”
曹怀远唬了一跳,闷不吭声地拿袖子抹了眼睛,只是那泪越拭越多,竟似停不下来。
温婉一下就急了,拽着他双臂站都站不稳:“好孩子,到底怎么了你快跟我说呀!你是不是诚心要急死我!”
曹怀远两眼红红抬起头,自知失态,平复半晌才道:“娘亲不让我说,谁都不让说,连父亲兄长那里也瞒着。”
温婉一下子懂了,摊在一地的碎瓷渣上起不来:“我姐姐不好了?”
憋了很长一段时日的曹怀远再也没忍住,同样坐在了碎瓷片上涕泪交加:“去年冬至就开始咳血了,到如今已是床都下不来,若不是我看书睡得晚时常听见娘咳嗽,怕是她连我都要瞒着。”
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姨母家里全乱了娘要给父亲纳二房,父亲不允,两人分房而睡吵翻了天。偏在这当口偏在这当口,两个嫂子还在争着管家权,哥哥们都躲了出去姨母,都变了,家里人都变了好好的,怎么就一下子都变了?”
温婉心里一凉,吐血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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