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温婉是被明灭升腾的烟火呛醒的!她涨红着脸咳嗽着醒来时,房门已经被烧着了,火舌蹿得老高,房顶不时有燃木轰然落下,溅起火星。
她来不及穿外衣,慌忙晃醒林渊就扯起衣服捂着口鼻想往隔壁冲,她的孩子!
门被反锁她打不开,暗处的人要用极度阴损的手法置她一家于死地!林渊套了衣服将她推到一边,咬牙忍着火烧火燎的疼痛往返撞了四五次,才堪堪撞开一扇木门。
她顾不上林渊,强忍着泪跑到隔壁。门前全是点燃的柴火,上面连着套了几把铜锁。她咬牙从院外寻来一把斧子,往自己身上倒了凉水就去拼命劈门,那咬牙倔强的样子哪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宋允之一便一个将阿羡元宝夹在腋下,站在她身后冷眼看着。元宝却挥舞着四肢奋力向他娘猛划:“阿娘,阿娘!”
温婉回头,见阿羡元宝好好地被宋允之拎着,不由三步两步走过去向他磕了个头。男儿膝下有黄金,她没有。谁救她孩儿,她就认谁的大恩!
林渊灰头土脸抱着弯弯拖着宋婆子、汪先生也赶到了院里。见阿羡元宝安然无恙,又朝宋允之行了一揖到底的大礼。
好在火势不算大,林家众人还没来得及动作,宋允之带过来的几名护卫便提桶三两下浇灭了火势,院里也多了几具面目全非,并排横躺的尸体。
“娘娘料到今夜会有偷袭,你们小心,我们还要赶回娘娘处增援。”宋允之匆匆几句交待完,便带着护卫飞身而去。
温婉紧了紧汗湿的手,她们这边都是这番光景,隔壁必定又是一番恶斗。钱氏不能出事,她要有个三长两短谁也别想脱身。
琢磨半晌,她转身进屋拿了铜锣交给林渊,让他绕着两家屋子不停地敲打示意走水,自己则搬了家中为过年囤积的烟花爆竹在院中燃放。
既是暗杀,便见不得光。她却偏偏要闹出些大动静,惹得附近百姓不得安生闹上公堂最妙。汪先生知她打算,也卷着袖子带着元宝阿羡帮忙。只宋婆子抱着弯弯坐在一边抹泪,房子被烧了半拉,倒是怎么睡啊!
走水是大事,又有接连不断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不用片刻,街坊四邻的院门便都打开来,骂骂咧咧地披着中衣探头来瞧。见林家院子被烧掉半边屋顶,纷纷拍着胸口直骂造孽!
林渊便提着灯笼引着他们去拍隔壁的院门,一时群众积愤拍门声愈急:“叮叮当当噼里啪啦的作甚?让不让人睡觉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闹到三更,更深露重,隔壁才动静渐小。不过须臾,院门打开,探头的家仆堵在门口拿着铜板子朝四邻致歉。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将人对付着送走,才没让满院的残肢断骸臂惊着百姓。
“主子,已清理干净了,咱们的人折了一半。”青鸳扶着血流如注的左臂单膝跪地,垂头咬着牙。
靠在床头的钱氏闭目揉着一侧太阳穴,神情疲惫:“过身者,每人百两银,二十袋米面,妥善安排家小。伤重者,纹银五十两,送回京都休养。”
“那农妇太过机灵,防着些。”她滑进被里,蜷缩着身子试图暖热躯体内部散发的寒冰。
青鸳点头,垂眸无声退了,徒留钱氏愣楞出神。狗急跳墙了啊!可她不能退,她得守在这里等着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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