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破玉就非得大半夜去送?我也是昏了头了,居然大半夜不睡觉陪着你胡闹!”林渊裹了裹身上的冬衣,坐在车头吸着红红的鼻头赶着马痛骂。
温婉坐在车厢里抱着汤婆子也冻得直跺脚:“你慢一些!再慢一些!小心你身上的伤!”
林渊嗤之以鼻:“少跟我来这一出马后炮!”
若不是大晚上雇不着车夫,她是真不舍得让林渊送她的。可事关樊忠的生死,她见死不救又良心难安。
穿过大半个朔州城,三更时分夫妻俩才总算抖抖索索到了军营。巧的是,洪樊此时正打点好行装,打马准备回京。几乎亲兵一通报,他便挥挥手放了二人进来。
“樊将军,那日说归还你玉佩,没想到一时忘了竟耽搁到今日。听说您要随圣上御驾亲征,这是我和夫君为您准备的吃食,您带在路上垫垫肚子吧。”她拿下肩上的包袱,和手中白兔暖玉一起递给他。
樊忠跳下马背,正要接过,不料温婉朝他微微一笑:“将军,民妇还有几句话想说,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樊忠愣了愣,将玉佩放进怀里:“随我来。”
温婉松了口气,把自己随身带的汤婆子递给林渊,让他回马车休息后,才施施然跟着樊忠进了主帐:“不瞒将军,民妇会些相面之术,因着今日又做了个关于将军的噩梦,才急急过来提醒一二。”
樊忠本以为她又要说些惊世之语,未料想她原来是想装神弄鬼,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从来不信神鬼之说,当下有些结结巴巴道:“你这是银钱不够花了?你们若是有难处,直说就是,我樊忠能帮上忙的决不推辞!”
不然,孤男寡女的还三更半夜巴巴拉着他相面?
温婉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当她是神棍!
“樊将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这是我做的锦囊,里面有三张纸条,您若遇到危难,千万记得打开来看!”她郑重其事地将一块破布缝成的锦囊交给他。
见他不接,她往前推了推。见他还不接,她又往前推了推。那副急切的样子,像极了她前世深恶痛绝的推销员。
樊忠也不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墨迹半天才接了锦囊又从怀里掏了半天,拿出张皱巴巴的银票塞给她:“拿着吧!权当我买你的锦囊妙计。”
温婉气结,这人还是打心眼儿里觉着她日子过不下去来讹他来了!当下她二话不说一把接过那皱巴巴的银票干脆利落的走人。反正她能帮的已经帮了,欠人家的恩也还了,她自问仁至义尽了!
刚爬上马车还没坐稳,林渊闷闷不乐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你回去好好跟我说说,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我面儿说的!”
还借一步说话,让他大男人的脸面往哪儿搁?
这哀怨至极的语气,活像个深闺怨妇,逗得心事全无的温婉捧着肚子笑倒在马车里。
好半天,她才从车里探出脑袋逗他:“我说要跟人家私奔去,可惜人家没看上我。这不,甩了我一张银票给我打发了!”
林渊顿时回头怒瞪她:“回去收拾你!”
温婉却不怕,只顾揉揉咕咕叫的肚子“我饿了,带我去吃夜宵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