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嫂张开血盆大口,伸着血红的利爪欲追,被他大哥一把拽住一巴掌扇个趔趄。而后他大哥才淡淡回头朝林渊道:“六弟,回去罢!替哥照顾好爹娘!”
林渊只觉浑身一痛,便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他一摸胸口,果然疼痛非常!
他活了!他活过来了!
林渊虚弱地扬了扬嘴角,一偏头,就见他的大小两个儿正一左一右地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不时还帮他拿纱布润润唇,掖掖被角。
见他睁眼,阿羡的眼睛倏地亮了亮,他翻身拿了布巾帮他轻擦汗湿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爹,你好了?”
元宝则朗声笑着,像只快活的鸟儿一般飞快跑了出去:“阿娘,爹醒啦!”
“小春哥哥,我爹醒啦!”
“壮叔,我爹醒啦!”
“哈哈哈,我爹醒啦!”
林渊无奈地摇头,这臭小子!
他还不懂生死,只知醒了便是病好了。
阿羡则轻轻靠在他爹头边,炯炯地盯着他。见林渊看他,便扭着身子回以羞涩一笑。
“上来陪爹躺躺,爹好着呢。”林渊笑着伸出手,摸他大儿的额头。
“真的?”阿羡静静躺在林渊身边,看着他爹苍白的脸将信将疑。
“真的!”林渊肯定。
“爹,你哪儿疼?我给你揉揉可行?”阿羡亲亲他爹虚弱的嘴角。
“心口疼。”林渊掀开被子,任阿羡的小手轻轻抚着他的伤口,只觉暖心得想哭。
“爹”阿羡又唤他。
“嗯?”他爹搂着大儿轻拍。
“我给你唱摇篮曲吧,你可要早些好起来!”他不舒服的时候,做噩梦的时候,他娘都给他唱摇篮曲哄他的。
“好!”林渊欣然同意,他的大儿可会心疼人。
温婉端着鸡汤带着元宝进屋的时候,就见阿羡躺在林渊怀里唱摇篮曲,她男人正闭着眼呼呼睡着,微微打着轻鼾。
阿羡听见动静抬头,见是母亲和元宝进来有些害羞,红着脸迅速钻进被里。
温婉微微放下心,人,是真的活过来了!
小元宝则将手中的纱布放在一边,麻利地脱了鞋往林渊另一边爬,嘴里喃喃着:“爹,爹,好爹!元宝的好爹!”
他想他爹病成这样,还是出了身汗就好了,这么听话大约是需要人夸的。
温婉默了默,将鸡汤放在一边。看着丈夫孩子安睡在侧,也偷了懒趴在林渊脚头痴痴笑着。真好啊,吾心安处便是故乡。
她已不知几日没合过眼了,因此,不过须臾,便笑着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