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模样,饶是见多识广的顾管家也慌了“这,这是怎么了?”
温婉不断地吸气呼气,尽力忽视一波又一波的剧痛,哑着嗓子道“我,我要生了!快,快帮我请稳婆!”
“哦,哦,好,那你自己小心啊!”顾管家忙跌跌撞撞地往门口奔,跑到一半想起还没拿铜板子,又跌跌撞撞地跑回屋取钱。
等稳婆不急不慌被顾管家拽进院子时,温婉正抱着肚子在屋内来回走动,脸上,下巴上都是豆大的冷汗。
“哟,你这小妇人倒是能忍,少见没哭爹喊娘的。”她是过来人,不怕生产之痛的妇人可不多。
她走上前有力的大手一把搀住温婉,淡淡朝顾管家吩咐道“去收拾一间房出来,还要干净的被褥、热水、剪刀。灶上再备一碗鸡蛋羹温着。”
顾管家忙应了一声急急去了。等他端着热水拿着剪刀再站在房门口时,温婉早已在门内低低地叫唤。
可稳婆应声开门,拿一双通红的血手差点没把他吓晕过去。他终身未娶,自然不懂得女人家的道理。
稳婆轻蔑一笑,“啪”的一声关上大门:“可见男人果然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废物!”
说完再不管他,又在里间满头大汗地忙活。
“忍着点,看见头了。使劲儿!”
过了半晌,只闻温婉一声尖叫,孩子呱呱坠了地。
“恭喜,恭喜,是个千金!六斤二两的千金!往后啊定是金玉满堂,福星高照!”稳婆满身喜气。接生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像这小妇人这般生孩子这么顺利的人物。
前前后后只需一个时辰不说,生完还能走动。不是这小闺女极孝顺,就是这妇人实在福泽深厚了!
温婉慢吞吞移到柜边抓了把铜钱给她,又咬牙给她舀了些米面干果才给人送走躺回床上。看着身边闭着眼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的闺女,她只觉心里酸酸涨涨。从此以后,这世上又多了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儿。
她轻轻搂着闺女,疲惫不堪地睡了过去。几日不吃不喝,又赶上生产,铁打的人都扛不住。
另一边,顾清宁揉着头,浑身无力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的外甥正安静睡在他旁边。
他张口想唤人,奈何喉咙像被烟熏过般又痒又干,几声轻咳不受控制地从他唇边溢出。
“少爷,你醒了?”顾管家小心翼翼端着碗汤药走进来。
“我怎么了?”脑子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您病啦,得了时疫,已躺了好几天了。”说到这,他又忍不住红了眼睛,要是没那妇人,还不知道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我痊愈了?”他满身的汗,身子却觉很是轻盈舒服。
“多亏了林娘子,这可是时疫!可不止您,咱们一屋子人愣是都活过来了。少爷,容老奴多句嘴,这回咱们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只有他知道,这阵子她是怎么过来的。
“你去跟她说,她要愿意和离,可以到我房里做个通房。”他顾府的大门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好在那妇人不算貌丑。
顾管家:......
还不如省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