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说她是中了邪,晦气!连她娘也说闺女被脏东西上了身转了性。逼得没法子了,她父兄连夜里绑了她,花许多银钱请了大师来驱邪,又是绑又是烧,又是夹手指又是喝符,给人折腾地半死不活。
那王秀儿醒过来也不再闹腾,只一味红着眼睛躺在床上“呜呜”地哭。她娘老子刚松了口气,这人就半夜里趁着家里人睡熟了,撑着一口气投了河。
昨儿个一大早,河岸边洗衣裳的桂枝远远瞧见河水冲着什么飘过,还以为什么好衣裳!走近一看是个人脸朝下浮在水里,身子被河水涨得发白,登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惨白着脸手脚并用地往村里爬。
菊花说着一脸唏嘘“今儿个,约莫已经下葬了,可怜她娘哭瞎了眼。也不知是个多厉害的脏东西,竟祸害了一条命!”
温婉没了胃口,怔怔地不说话。原来不是她一个穿,可惜她这人到什么境地都能随遇而安过得很好,别人却未必能接受得了现实。
菊花在林家待了一下午,天擦黑才掐着点儿回去给男人孩子做饭,林渊也是这个点,浑身滴着水提着一尾料理干净的鲫鱼回了屋。
“今儿回的早,抓鱼去了?”温婉放了针线要去接鱼。
林渊避了开“腥的很,别熏着你。早些回,好从河里打尾鱼来给你补补,在这等着。”
他将鱼放到厨房铁盆里,自己一步一个湿脚印地回房里换了干衣服,才哼着歌在灶屋生火做起饭来。
见温婉像尾巴似的跟着他指手画脚的,他无奈地催“你出去歇着,别让烟火熏着了,这儿一会儿就得。”
温婉不听话,孩子气的搬个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看林渊煎鱼洗菜,和林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累不累啊?吃得好不好啊?今儿都吃的什么菜呀?”都是问些很小的事儿,林渊却很受用,唠唠叨叨的听着暖心窝。
待煮得了奶白的鱼汤,又熬了粥端上桌,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温婉舀起鱼汤尝了一口:腥了也淡了,粥倒是还行。
”好喝,阿渊做得就是香!“她捧着碗唏哩呼噜地喝着,人家辛辛苦苦做的,不能不给面子。
林渊看她嘴上这么说,眉头却下意识皱着”得了,甭装了,不合胃口?“
他拿起勺子尝味儿,那滋味,委实有点难以言表!
看他自己也愣在那里,温婉忙老实绽出个讨好的笑,神情乖巧地指指鱼”要不搁些姜和盐吧?“
林渊认命地又去端了鱼二次加工。
吃完饭撤了碗,林渊从怀里掏出个物什敲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给铺床叠被的温婉吓了一跳。
刚一回头,就见昏黄的灯光下躺了一块银疙瘩,发着幽幽的银光。
”呀,银子!“温婉抓起来银锭子,用袖子擦了擦就用牙咬,她从来只摸过黑漆漆的铜板子。
林渊也不阻止,抱着胸抖着腿站在一边笑她”瞧你这出息,五两!雇主给的定金,等完工还能再结五两!”
“他怎么不买现成的铺子?别是骗子吧?“温婉用手绢包着银子纳闷,林渊他们还没名气呢!
林渊耐心解释”他们哪个不是人精,会做亏本儿的买卖?要不是他给洪川面子,又去瞧了洪川那才盖起来的数一数二的屋子,这事儿能落咱们头上?“
温婉这才搂着林渊脖子傻乐”这就成了?赚钱竟然这么容易?好样儿的!就知道你行,我温婉的夫君八百里都找不出!“
林渊香她面颊一口,小心护着她肚子“哪这么容易,这就是个巧宗,倒开个好头。”
以后还得往镇上城里多走上几趟,和消息灵通的人搭上线,材料那边也得和人家开始算账,还得去给县官老爷送礼,这些活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好在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怎么也能养活妻儿。
手上有了银钱心里终于有了底,眼看入冬,温婉磨着让林渊去铁铺打了一个上下四角支撑中间镂空的火锅架。里面放上酒精炉再加个护罩,上面放圆口深锅就可以吃火锅啦!冬天不吃火锅那叫冬天么?还有羊肉汤,杀猪菜,想到这些温婉的口水都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