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众山之巅,栖凤崖边。
锦红的狐裘,殷红的针穗,血红的纱衣。
身披狐裘之人仍傲立栖凤崖边,身裹纱衣的女子,却已倒在山崖石碑旁,纱衣血红,青石碑也被染得血红!
李三娘看见玉狐遮面的那一刻,肩井和小腹已分别中了两枚飞鸾针。
李三娘面无血色,眼中流露的尽是疑惑、不甘与失望,她倒在青石碑旁使不出力气,飞鸾针精准地封住了她的丹田与气脉。
她的嘴唇苍白失色,颤抖着艰难的吐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飞鸾神君的脸庞被玉狐遮面掩盖,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即使不用看也知道,此刻他的脸色一定冰冷无情,堪比严冬的寒霜。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远远的说道:“本神君杀人,需要理由?”
李三娘的眼神黯淡了几分,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曾对我……无比怜爱,你曾温……温柔备至……”
飞鸾神君伫立在崖边,山风中,冷冷道:“人总是会变的。”
李三娘的眼神彻底无光,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本不……不必杀我,只要你一句话……我、我愿意为你做……做任何事……”
飞鸾神君道:“愿为我做任何事?哈哈哈哈哈……”
飞鸾神君仰头大笑,狂妄讽刺的嘶哑笑声在云霭间回荡,也刺伤着李三娘的心,每一声笑都像一把尖刀,直插在李三娘的心上。
“听见了吧?她愿意为我做任何事。”飞鸾神君向身旁崖壁巨石招了招手,竟凭借自身掌力吸力,自巨石后凌空引来一个被绳索束缚的少女!
少女后腰被吸至飞鸾神君的掌心,挣扎却毫无作用。少女有一张精致绝美的脸蛋,身材在绳索束缚下更显得凹凸有致,正是上官雪儿!
“你这个小人!快放开我!”上官雪儿看见李三娘鲜血横流,奄奄一息地倒在石碑旁,更加愤怒与激动,对飞鸾神君娇斥一番。
“你认得她,对吧?”飞鸾神君傲慢的凑近上官雪儿的耳边轻轻说,他的手很有力,无论上官雪儿如何挣扎,他都像是捏着一只小蚂蚁般轻松自如,他瞥了眼奄奄一息的李三娘道,“你们是朋友,南山脚的眼线在你赶来前早已告诉我,上官雪儿和李三娘在赌魂客栈相谈甚欢。”
“放……放开雪儿……”李三娘身体的痛苦与内心的冰冷绝望交织,原本娇媚迷人的脸苍白扭曲,却仍然屏气劝说飞鸾神君放开上官雪儿。
飞鸾神君轻蔑一笑,怒喝道:“你只需要给我闭上嘴,安安静静地倒在那儿就好!”
这一声怒喝,彻底令李三娘,陷入绝望寒冷的深渊冰窟。
“三娘!飞鸾神君……你简直就是无耻之徒!”上官雪儿咬牙切齿,激愤异常。
隔着一张玉狐遮面,没人看得见飞鸾神君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却听得出十分平和:“李三娘被我飞鸾针重伤,危在旦夕,现在能救她性命的人,只有你,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一双眼眸怒瞪着飞鸾神君,不再似之前那般激动,问道:“你什么意思?”
飞鸾神君面戴玉狐遮面,那只玉狐仿佛露出诡异的笑容,他幽幽地在上官雪儿耳旁说道:“我施的飞针,我自然知道如何医治。只要你答应之前和你讲的条件,李三娘绝不会死。”
“你还在幻想着借用上官家的权势?做梦去吧!上官家绝不会和你这等卑鄙无耻之徒为伍!”上官雪儿的话语里满是不屑与愤怒。
“如果这算是我的幻想,那么李三娘能活下来就是你的幻想。”飞鸾神君的语气仍旧平缓,他对自己手上的筹码很有自信。自信的人,往往都不会急躁。
“你!……你在威胁我?”上官雪儿怒道。
“看来是的。”飞鸾神君笑道,“如果李三娘就这么死了,便是因为你的见死不救,你就是杀死李三娘的真正凶手。”
上官雪儿眼帘低垂,咬着牙,浑身都在止不住颤抖,是愤怒,是挣扎,还是无奈?
李三娘倒在十米外的石碑旁,血泊中,她面无血色,眼神灰暗,早已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如今已是真正的奄奄一息之状。
上官雪儿凝望倒在血泊中的李三娘,她本是一个娇媚活泼的女人,本可以有一段令人羡慕的生活,可她现在已快要死了,死在上官雪儿的眼前。
上官雪儿面色犹豫、痛苦,贝齿咬着朱唇,唇角咬破点点血迹。
让一位刚成年的少女,做一项生死攸关的抉择,未免太过残忍。自己尚未经历生死,却要定夺他人生死。
世事无常,残忍又如何?上苍时常这般冷酷残忍,创造出令人不堪重负的安排。
上官雪儿被束缚在飞鸾神君的掌中,李三娘身负飞鸾针重伤,她不能逃避,只能作出一个选择,而任何一个选择都令她万分痛苦。
若是答应飞鸾神君的条件,上官家将沦为卑劣弑杀者的帮凶,不但败坏了上官家的声誉,还会助纣为虐祸害江湖。
若是不答应,上官雪儿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李三娘死去,而她自己便是见死不救的凶手!
上官雪儿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汗珠一颗颗从她白皙脸庞滑落。
终于,她抬起了头,清澈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她已经作出了抉择!
“考虑得怎么样了?”飞鸾神君颇有兴致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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