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哗啦——”
硕大浴桶之中的窈窕美人听到窗外打更瞬间,从铺满花瓣的水中起身,取过一旁屏风上搭着的大红薄衫,抬手入袖,系上腰绳,也不在乎暴露在深夜凉风中还沾水气的锁骨和如玉脚踝,不动声色走到窗边。
宽大袖口下,指尖捻着两片被打湿的嫩红花瓣。
窗外极其细微的“沙沙”声仔细听来像是树叶在风中互相摩挲,可那印在窗纸上的树影里,有株树枝粗过了头。
“簌……”
外面树枝猛一下压低,再弹回后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好像只是突然刮了阵风,与之前再没有丝毫变化,寂静无声。
乔九舒站在窗边,面色微敛,抬手,指尖尚还捻着花瓣,就翻过手背来以骨节轻触窗框。
静悄悄的一间屋子,一面墙隔开了两个凝神屏息的人,心跳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清晰,桌上那盏银雕的细骨烛灯上,猩红火苗静静燃烧,时不时“啪”一声忽闪下火星。
“啾!啾啾!”
窗外突然飞来只丁点儿大的鸟,昂着小脖子在那咋呼,然后跳起来在原地盘旋着飞了两小圈,再落回去,冲着下面一个地方又是“啾啾啾”一通叫。
“噗!”乔九舒没忍住笑了出来,虽然声音极低,但外面那人应该也听到了,因为她触着窗框的骨节清楚感受到了“咔嚓”一下扣墙皮动静。
被只傻鸟暴露了行踪,对外面这位的打击估摸着不小。
仅仅一墙之隔,两人就着月色心照不宣的互相猜忌,良久……
直到乔九舒躲在墙后,毫无预兆地伸手将窗户猛一下推开,指尖花瓣如猩红刀锋掠过已经窜出一段距离的黑影腰侧!
那人不管不顾离开,乔九舒闪身追去,在方才花瓣擦过那人衣裳的地方,看到底下树枝上堪堪挂着个小东西,在月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银质,锁形,红络子。
锁面“长安”二字已经被磨到有些发虚,底下锁尖儿各坠个小小的空心铃铛壳。
“长安?”乔九舒把银锁拿在手上神态有些犹豫,看着那人消失不见的方向低声自语。
这东西她认得!
身后客栈里,四楼过道上突然有脚步走动声响起,乔九舒捏着银锁攥了攥,又看了眼远处,还是决定先回去。
道行衍第一次敲响乔九舒房门,整整半盏茶时间,里面没有一丁点儿回应,安静的像是敲着一口空棺材。
这让他原本就慈祥的笑容更盛了,执着的又敲了一次。
“叩——叩——叩”
依旧寂静!
“吱嘎——”
门被推开的动静在夜里分外刺耳,道行衍看着屋里,桌面尚摆着已然凉透的茶,烛火随着门外灌进来的风打了个摆子差点熄了,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