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一把揪住女儿后脖颈,却不忘笑眯眯对乔九舒说着:“殿下见笑了,府上来了贵人,您和娆儿恐怕都得过去一趟。”
什么贵人?能比太子的架子还大?
跟着将军夫人的念叨顺小路回到正厅,乔九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个老熟人。
国师大人一身华贵黑衣背着光站在门口,面色冷然听着所有人的恭维奉承,大概是外面阳光太盛,让人有些看不清他嘴角的弧度,整个人都像渡了层暗金色的光。
在场所有人都低着头,唯独乔九舒在最后方隔着人群与他相望。
时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就在国师莫名轻笑的刹那,乔九舒忽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被他那一笑全部蒸发殆尽,眼前猛地炸开大片大片血色的绚烂烟花。
“宓闲——参见公主殿下。”
浮闲?他的名字?
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好像是他头一次以名字自称?
认真算来,乔九舒与国师见面也不过三两之数,第一次是个彻头彻尾的意外,第二次他给了乔九舒救活母亲的希望,今日这是第三次。
“大人不必多礼,本宫也该回去了。”
谁知道围观群众还没来得及“恭送”安国公主,话头就被往日里高冷到神秘的国师大人接过去:“恰好臣有要事拜访乔相国,还请殿下稍等片刻。”
乔九舒表面上温笑着答应,其实已经在心里偷偷翻白眼了,找乔泱关她什么事?难不成认不得路?
李璟娆在娘亲手底下老老实实装淑女,看着国师和乔九舒之间与众不同的气氛也是有些疑惑,这二人何时有什么交集了?
将军府与相府相隔不算太远,一个在城南西边,一个在最北,放在二十一世纪不过十多分钟车程。
可惜这是个一切都靠双腿的世界,哪怕马车,在集市上也不敢跑的多快,只能慢悠悠的走。
“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拘小节。”
乔九舒在将军府大门外买了串糖葫芦等着国师,刚咬了一口山楂正酸的龇牙咧嘴,突然被身后的声音所吸引,下意识没有收敛表情直接转了身。
“嘶——”也不知道是太酸还是怎样,反正她是狠狠抖了一个激灵!
看到宓闲脸上的笑,乔九舒很快收敛表情:“大人早些出发吧,再晚了父亲说不定会出门。”
乔九舒这个人从来不会将对任何人的喜恶摆在脸上,可那份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笑意,总是会莫名让人察觉到满满当当的疏离。
一车一马在集市上并行,宓闲朝马车一侧那扇小帘子看了眼,恰好与乔九舒隐含半分复杂的目光撞在一起,惊起一池波澜。
水意也在马车中端坐,看到乔九舒略带慌乱收回的视线,心脏跳得厉害。
当年若不是她办错了事儿,殿下和那位大人恐怕不会有任何牵扯。
“殿下…奴婢…”
“与你无关。”乔九舒打断她接下来无用的忏悔:“回府后你多跑一趟将军府,告诉阿娆,夜里从侧门进来。”
“殿下,您的意思是?”她以为殿下察觉到了什么危险,要提前做个准备以防万一。
“没什么意思,不想碍了那群女人的眼,怪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