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哥用手背轻叩傻蛋肩膀上的扁担,“你拿什么来狩猎?就这根扁担吗?把猎物追到气竭然后一扁担接一扁担把它敲死?”
瞄哥把傻蛋问得耳红目涩。
众勇士哄堂大笑,“就一根挑柴火用的扁担,你以为打猎如同砍柴呀,就连砍柴都得带把柴刀。”
“我没兵器。”傻蛋低下头弱弱的说。
家里也就一把柴刀和一把菜刀罢,去打猎带一把菜刀也无济于事呀。再说,若自己带上,那娘亲在家用什么?
“那就更不能顽固。”
傻蛋抬起头,眼睛明亮,“我有力气,我可以追赶拦截,我可以替你们挑扁担减负担,我只想在打猎归来分猎物的时候能有我一份,哪怕是一小份也行!”
当对某个人反感的时候,听什么都觉得不舒服。晨小刚憋一眼傻蛋,“你还想储备兽肉好娶我妹啊?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你想多了。”
“哟,是谁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妹的生日宴做准备的?现在有脸说我想多了!”
“我出猎,是想改善我家我娘亲的饮食,这也不行吗?”
瞄哥挥手,招呼勇士们出发,傻蛋紧跟其后。
“你非去不可?”
瞄哥挡住傻蛋的去路,见傻蛋十分肯定的点头说是,瞄哥一把将傻蛋制住,用他那栓在扁担上的绳子将他绑在柱子上,担心他力气过猛自行挣脱,便多绕几圈直接捆成一团。
傻蛋挣扎着,吼叫着。“放开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瞄哥一手撑这柱子,另一手搭在傻蛋的肩膀上,说道:“你娘来找过我,我答应过你娘这个月先不带你出猎。放心吧我也答应你,打猎回来后会分你一份。”
“我不需要这种同情怜悯,放开我!放开我!”傻蛋挣扎个无休无止。
瞄哥不再理会,组织族里勇士们踏着晨曦出发,向峡谷挺进。
一间茅屋一角,晨小佳把这一幕尽收眼里,心如死灰。眼睛盯着傻蛋,心在流泪:他竟然如此果断选择遗忘曾经的甜言蜜语,抛却了与我的拥抱……
晨小佳端着装有脏衣服的小盆,哀哀埋头朝小溪走去。
族长坐在自家的台阶上,一如既往托个宝贝疙瘩大烟斗,将烟斗嘴儿吮得一尘不染、光滑无蜇。“孙儿,替爷爷把酒葫芦拿来。”
“大清早的也要喝酒,悠着点儿。”晨璇睡眼惺忪,很不情愿的把酒葫芦递给爷爷。晨璇在爷爷身旁坐下来,时不时打着哈哈,人胖睡眠长,早早起床还没睡够呢。
看到傻蛋被捆绑在木桩上,如若换作往日晨璇必定会过去逗他一番。可现在看到傻蛋这个样子,他却再也提不起取乐的想法。
“爷爷,傻蛋真的是我表兄?”见爷爷点头,晨璇简直要崩溃,“这么说来我还有个姑姑呀。这么亲的亲戚我都不懂,你们瞒得够深的。”
“我有两儿一女,大儿夭折,小女嫁错郎,你爹死于非命。”
族长将烟斗朝青石板上敲了敲,排除里面的烟蒂。“去,替你表哥松绑。”
表哥?
表哥!
“既然心里有,为何还瞒我这么久。”
晨璇来到傻蛋跟前,将这个情敌端详好一阵子才替他松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我表哥。”
“可我爹仍是害死了你爹。”那一年,晨璇的父亲也是受害人之一。
“啥?”晨璇着实是被打击到了,欲把傻蛋从新捆回去。
既然绳索已松,就凭晨璇岂能拦得住。傻蛋滑溜两下子便挣脱,提起扁担朝勇士们消失的方向追赶,这速度,像头狂奔的猎豹,一发不可收拾。
族长拔开酒葫芦塞子,酒香弥漫。
既然心里有。
是啊,心里有。
我忘不了一身剧毒却仍活着回来的身影,和这庄门前那一缕长发飘飘下的红唇,旁边,还站着一位默默流泪又不敢唏嘘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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