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她施展御空之术。日行千里四处求医,寻了几处名山仙境,见了许多豹隐山间的世外修士,都对此毒束手无策。
她连日奔波,又自挣扎在郎君和师尊两者之间难有良策,元气大损,终于筋疲力尽,找了一处僻静之处,寻了一间破庙就此安顿下来。
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内,她寝食难安,为自己所处境地终日愁眉不展。
一日半夜,她在庙宇大堂内静坐,静静对着一尊破烂不堪的神像,但见这神像慈眉善目,极为亲近,令她心中豁然开朗,似乎心中难处一下便自解开。
第二日她便收拾行装,返回了须坨山。她当时所想乃是自跟了龙玄便自举案齐眉,休戚与共,此番若是小蜻蜓不幸命殒,那自己便加倍补偿龙玄便是,这么终日逃避也不是办法。何况此时乃是龙玄最为难之时,小蜻蜓中毒病倒,自己又外出匆匆,龙玄势必心急如焚,又有邪云道长和师尊虎视眈眈,内忧外患此起彼伏,此刻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回须坨山陪伴龙玄才对。
想通这些后,赶回宗门,哪知龙玄历尽千辛万苦已自寻来了解药,小蜻蜓已痊愈如初了。
血婴依偎着褚雨墨听其讲完,长吁了一口气道:“姨娘这么想真的好对,您师尊的过错,那姓龙的岂能强加到你的头上。”
褚雨墨微笑道:“是啊,玄哥确是最为明事理之人,我回宗至今也未听他对我师尊所做罪衍提过一字。”
血婴微微点头,暗道,如敢对我姨娘不利,我定不饶你。
褚雨墨见血婴身边昏迷的小女孩,便开口询问起来,血婴也有些稀里糊涂的如实说了几句,两人一个听一个说都是一头雾水。
褚雨墨见这女孩浑身伤痕,又生得肥肥白白,也有些喜欢,索性也将其带回宗门与血婴一起收养也无妨。
宗门内,一间堂室内,金鼎宗的王鼎真人正卧在塌上,其宗门内的几大长老早已闻讯赶来,查看了他的伤势。
王鼎被邪云所伤,修道之人虽根骨强硬,无奈伤他的人更是道法了得,这一十三式“擂天翻云大手印”所击打的部位尽是心脉、胸脉等真气流转之地。邪云施重手在这些部位上,已令王鼎气血钝滞、行宫不顺,一身精湛修为也自被毁去七八。
经他门内长老、师叔等人一顿倾尽功力疏导救治,暂且保住了性命,半世修行可再难补救回来。
此刻,龙玄和司徒金正自在他榻上来回踱步,各自忧心忡忡。
他们此刻自不知邪云道长已自被沧海童姥的血煞之功重伤,只觉此刻三宗六派所面临的危机实在是前所未有,邪云道长这根硬骨头如鲠在喉,实在难以对付。
王鼎在两个仆童的服侍下,进了一些补药羹剂,身体状态稍微得到一些缓和。只见他脸色苍白,翻身坐卧都十分艰难,只眼中神韵丝毫未见。望了望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龙玄二人,略一思忖便开言使二人宽心道:“龙掌宗,司徒师兄,莫要忧心,我虽败在邪云之手,却也不是一点收获也都没有。日前,他施重手亟待取我性命,又觉我明显不是其对手,便大意了些,我趁机便将宗门秘技施展,将他行踪锁在我的眼中,他一切气息行迹都得以窥视。”说罢,左手强运真气,竟比平时快上许多的速度朝自己左眼探去。
众人静静听他说着,都觉他话语意味十分乐观,虽遭惨败,几乎瘫痪在床,却未失了一宗之长的气度,都感十分钦佩。眼见他说着话,便伸指朝左眼探去,都不明就里,当醒悟过来之时却也已经晚了。
王鼎额上渗出豆粒大的汗滴,此刻左手两指钳着一颗眼珠,鲜血染了一床。
他兀自咬牙,抠出自己眼珠竟连哼都没哼一声,对龙玄道:“龙掌宗,这邪云中了我金鼎锁魂法,他此生只要还在世间残活,便难逃我视线……为我报仇、保护正派中人周全的重任就都着落在你身上了!”说罢,催发身上残存不多的真气,瞬间将左眼融了,化作一道流光朝龙玄飞去。
龙玄懵然不懂,但知他绝非恶意,便自未有闪躲抗拒之意。
真气将抠出的眼睛化掉,是为了更轻松的易主,此刻已借着流光之势进入了龙玄左眼之中。
龙玄只觉眼内一阵火热之感,疼痛难当,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面对上前安慰搀扶的宗门长老和司徒金,王鼎一摆手,显然献祭之心坚定,不理众人宽慰,徐徐说道:“这金鼎锁魂术如此这般施展一下,你便能轻松搜寻到邪云行迹所在,我昨日查探,发现他气息虚弱,仿佛受了极重之伤,此刻正是你去寻他的最好时机,把握机会!护持三宗六派的重任便在你肩上了!”
龙玄听他所说,不住点头,随之将王鼎所述功法的运行窍门牢牢记住。又耽了片刻,这才敢缓缓张开双眼,朝窗外凝神一眺,便觉能望到百里之外的情景。再一凝神,便觉周遭世界都变成一片血红之色,视线彷如流星一般疾驰到极远的地方,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看其身材动作正是邪云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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