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智能刚跨进办公室,集团公司行政部经理姚元菊扭着圆臀,格登格登地跟了进来。
“尤总,我这里有一份合同,我想您可能了解这个情况,特来麻烦您帮我把关。”姚元菊很是尊重地边说边把手中的文件双手递给尤智能。
“是的,我曾向方总建议,我们荣光的管理人员,特别是高中层管理人员,应当学一点哲学,特别要学点唯物辩证法,提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对做好企业很有好处。看来,我们的老板在着手抓这个事儿了。”尤智能认真地看了一遍合同文稿,说,“姚经理,给方总看过没有?”
“这文稿是这位裘教授起草的,刚发到我邮箱里,还没报给方总看。我怕拿不准,先请您审改一下。”
“裘光宗……”尤智能搜索着自己的记忆。
“尤总认识这位教授?”
“不认识。和讲课老师具体是怎么谈的,我不太了解。”尤智能指着文稿说,“这几个地方,建议你注意核实一下:一、‘受甲方邀请’……我听说是省城的费行长向方总推荐的,建议把这句话改成‘经双方协商’;二、‘乙方负责为甲方开展哲学讲座并为甲方制定发展战略’……是否要为我们制定发展战略,这一条很重要,建议你务必请方总确认一下。一般说来,企业的发展战略应该由董事会制定。还有,费用每月一万元,等等内容,都需要报请方总确认。”
姚元菊是个自私自利,报复心很强的人。方奇石会客室重新装修,拆下来的木料和板子,姚元菊居然利用星期日,悄悄地用人力三轮车拉回了家。集团总部的一名员工向企管中心举报了此事,尤智能安排督察部调查,情况属实。鉴于拆下来的材料价值无几,但姚元菊的行为自私,报经方奇石批准,由督察部和人力资源部共同对姚元菊实施戒免谈话。姚元菊想,这一定是尤智能操纵的,因而对尤智能怀恨在心,总想寻机报复。
“尤总,我不好给方总说,还是麻烦您给方总说一下嘛。”
“姚经理呀,作为管理人员,向董事长、总裁请示报告工作是理所当然的,这事该由你行政部承办。这样吧,我把我刚才说到的这几个地方用红色笔勾一下,起个提醒作用,你再拿去请示方总,你看好不好?”
姚元菊离开尤智能办公室,径直到了方奇石办公室,灌着鼻音,娇声娇气地说:“方总,您一贯思想超前,紧跟时代,高度重视员工培训,这次又亲自请省城的裘教授来给我们讲课,您好关心我们哟!这是裘教授起草的合同,请方总审定。”
“这红道道是尤智能划的吧。他当编辑出身,在整个荣光集团,只有他才用红笔改东西。”
“方总说得太正确了,这是人家教授起草的,我可不敢乱动,是尤总划的。”姚元菊睁大双眼注视着方奇石的表情,试探着说,“好像尤总对这个事有点意见。”
“学哲学是他提出来的,他会有啥意见?”方奇石问,“姚元菊,尤智能是机焦公司的领导,这个合同由集团公司同裘教授签,你怎么去请示尤智能呢?”
姚元菊预想到方奇石难免要问这个问题,提前做好了如何回答的准备。姚元菊沉着冷静地说:“方总,我想尤总是经营老总,在合同方面比我懂得多,加之尤总是秀才,会改稿,所以去向尤总请教。”
方奇石觉得姚元菊回答得不无道理,也很谦虚,没再说什么。对合同文稿,方奇石没有通看,对尤智能划了红道道的三个地方,倒是认真看了,但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姚元菊回到办公室,通过电话,娇声娇气地告诉裘光宗:“裘教授,您亲自起草的合同真不愧为出自专家之手,方总看了后只字未改,只有尤总对三个地方有点意见。”
“你们荣光有姓尤的老总吗?”
“我们集团公司只有方总一个领导,尤总叫尤智能,是机焦公司的副总,是方总夫人的哥哥。”
“哦!?”
“尤总一是觉得您不是由荣光邀请的,而是费行长推荐的;二是觉得您没有资格帮我们制定发展战略;三是觉得每个月一万元的讲课费有点高。”
裘光宗说:“没关系,这三个问题都是事前同你们方老板说好了的。”
结束通话后,姚元菊既感到有些惬意,又觉得不十分惬意,惬意的是让尤智能得罪了裘教授,不十分惬意的是这次向方奇石汇报尤智能提了不同意见,方奇石没像上次那样旗帜鲜明地说“荣光只允许一种声音”,使她精心设计的报复尤智能的计划没有完全实现。姚元菊叮嘱自己:方奇石和尤智能毕竟是郎舅,今后在方奇石跟前说尤智能的长和短,必须首先摸准方奇石的态度,看方奇石的脸色行事,千万闪失不得。
电话那边,裘光宗放下电话后自言自语地说:“方奇石好说话,他这舅子不那么简单,尽往要害处挑,需要认真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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